光明篇
（六首）
火柴
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像躺在枪膛里的子弹
等待爆发
仅仅只有那么一刹那
燃烧自己微小的生命
却在黑夜里发了光
飞蛾
耐不住夜的黑暗
才向火
作一次冒险的进犯
虽然有时不幸牺牲
但为的总是追求光明
星星
虽然无声地散布在天空
却也能温暖许多寂寞的心
夜行人
孤独地踯躅在原野上
你们向他闪着光辉
于是，他的心不再空虚了
像一个奔走在沙漠上的旅人
发现了绿洲
击柝者
夜里
你是忠实的守望者
把梆声敲尽五更
天亮了
你，第一个踏向黎明
窗子
让空气向窒息的地方流
让黑暗与光明调和
自从人们把数不清的罪恶
扔在漆黑的角落
窗子——
却永远是光明的传导
灯
刺破一室黑暗
多么明亮的记忆啊
一粒火
照亮着夜的影子
更照亮摸索者的里程
［1947年至1948年于茂林—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