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
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①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②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注释】
①缥缈：隐约、高远的样子。②省：了解、明白。
【译文】
弯弯的月亮挂在梧桐树梢，漏尽夜深人声已静。有谁看见幽居人独自往来，就像那缥缈的孤雁身影。
突然惊起又回过头来，心有怨恨却无人知情。挑遍了寒枝也不肯栖息，甘愿在沙洲忍受寂寞凄冷。
【评点】
本篇是作者被贬居黄州后抒怀之作。词借咏孤雁夜飞抒写政治失意的孤寂忧愤之情，表现作者不同流俗清高自守的品格。作品写景兴怀、托物咏人，物我交融，含蕴深广，风格清奇冷隽，为词中名篇，黄了翁《蓼园词选》评为“超诣神品”。黄庭坚《山谷题跋》说此词“语意高妙，似非吃烟火食人语。非胸中有数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孰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