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迈驿通潮阁二首①
倦客愁闻归路遥,眼明飞阁俯长桥。
贪看白鹭横秋浦,不觉青林没晚潮② 。
余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③ 。
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④ 。
① 元符三年(1100)二月哲宗崩,徽宗继位,苏轼以登极恩移廉州安置,六月离儋州,途经澄迈县作此诗。通潮阁:一名通明阁,在儋州县治西。
② “贪看”二句:《冷斋夜话》云:“余游儋耳,登望海亭,柱间有擘窠大字,曰:‘贪看白鸟横秋浦,不觉青林没暮潮。’”
③ “帝遣”句:《楚辞·招魂》:“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巫阳“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巫阳,女巫。施补华《岘庸说诗》谓“东坡七绝亦可爱,然趣多致多,而神韵却少”,独此首四句“则气韵两到,语带沉雄,不可及也”。
④ “杳杳”二句:韩愈《赠别元十八协律》:“乘潮簸扶胥,近岸指一发。”苏轼《伏波将军庙碑》亦云:“南望连山,若有若无,杳杳一发耳。”纪昀评曰:“神来之笔!”(《纪批》)鹘,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