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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舟中夜起》注解

舟中夜起①

微风萧萧吹菰蒲,开门看雨月满湖②。

舟人水鸟两同梦③,大鱼惊窜如奔狐。

夜深人物不相管④,我独形影相嬉娱。

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挂柳看悬蛛。

此生忽忽忧患里,清境过眼能须臾。

鸡鸣钟动百鸟散,船头击鼓还相呼⑤。

 

①元丰二年(1079)移知湖州途中作。查慎行《初白庵诗评》卷中:“极奇极幻极远极近境界,俱从静中写出。”方东树《昭昧詹言》卷十二:“空旷奇逸,仙品也!”

②“微风”二句:纪昀曰:“初听风声,疑其是雨;开门视之,月乃满湖。此从‘听雨寒更尽,开门落叶深’化出。”所引乃唐释无可《秋寄从兄岛》诗句。

③“舟人”句:王文诰注引尧卿曰:“人鸟相忘,同为一梦,若庄周之梦蝴蝶也。”(《集成》)

④人物:人与物。

⑤“鸡鸣”二句:韩愈《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猿鸣钟动不知曙。”此指天明时船工准备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