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胡蝶
望处雨收云断 ① ，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 ②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注释】
①云断：云散。②遣情伤：使人伤心。遣：使、令。
【译文】
望远处雨停云散，我凭倚栏杆心怀忧戚，目送悠悠消逝的秋光。傍晚的景色分外萧瑟，让人兴起宋玉伤秋的悲凉。风儿轻拂水面，花渐渐凋枯，月下寒露冷，飘落的梧叶片片焦黄，这景色真让人心伤。亲爱的朋友如今你在哪里？眼前只见一片烟水茫茫。
难以忘记啊，当年那些文期酒会，而离京至今辜负了多少清风明月，变换了几番春星秋霜。海空阔，山遥远，不知何处是你所在的潇湘？那飞来的双燕难托它传书送远，指点苍茫江天，徒劳地辨认归航。黯然神伤，凝神远望，在一声声孤雁凄鸣中，我一直站立到夜色吞噬尽斜阳。
【评点】
本篇为秋日怀人念远之作。词人以如画的手笔描绘萧疏凄冷的秋日暮色，描写立尽斜阳追怀往事怀念故人的情景，抒发怀人不见的怅惘愁郁之情。以景语起，以景语结。景情穿插交融，结构细密严谨，风格厚朴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