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日子 (1)
当海风吹冻海港的时候
一切那藏在悲苦里的人
这是应当要出来的时光
现在在那里都已经一样
我看见风沙吹断的黄云
散布在诱人深蓝的天上
如此诱人的天上的景象
现在在那里都已经一样
窗户纸已经像一层薄冰
那将会令人凝住了呼吸
可是那也是薄得可喜的
从那不为人注意的地方
吹进每一件事物的行列
北风吹透了薄薄的世界
只有苦难中走来的人们
才知道冬风在呼唤什么
人们站立在死亡的边缘
那最是空气稀薄的地方
我看见一个绝世的美人
如同稀薄的黎明前一样
当海风吹冻海港的时候
散布着风沙吹断的黄云
如此诱人的苦难的疆场
站立在一切人们的面前
现在在那里都已经一样
原载《文学杂志》二卷七期1947.12
(1)此诗收入《林庚诗选》，第2行“那藏在”改为“藏在哪”，第15行“苦难中”改为“从苦难”，第16行“在呼唤”改为“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