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题
那像一隻白鸽轻如风絮，
在净蓝的天下自独飞来；
当你觉得它时它已归去！
不知落在那一处的山崖。 (1)
1931，11，8，清华。
（录自林庚作散文《烟》，载清华大学《文学月刊》
第2卷第2期，1932年2月15日）
(1)在《烟》一文中，作者由写自己所住屋窗眺望西山黄昏薄暮时的情景，谈及到晚与暮同带着有一层青烟与诗情之关系，其中说到：“暮之所以在诗中站着最极重要的地位，只为薄暮时飞起缕缕的烟！”“然则诗与烟到底为什么有这样的不解缘呢？”“有人说烟之所以富于诗情，是由于它一种似有若无的意识，李后主的《子夜歌》，曾写过一段不可捉摸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然而这不也正是绝好的形容烟的几句话吗？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而有一种不知所以的滋味在心头。曾有一个失名的诗人，写过一段诗来形容诗情！
（如上引四行诗，略）
这里也是写一种捉摸不定的东西。在你的心上你不必问为什么，更无须乎知道为什么；你只承认它是有就是了。假如要问便是第一个傻人了！……烟能使你沉默，能使你神往，但你并不一定要知道你神往的到底是什么，更不必问为什么要神往啊！诗情是虚无吗？但心上似乎确有过这样一件东西。说它是真的，却真是什么呢？自己不禁有点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