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权郡孙承议
【原文】
公家簿领如鸡栖,私家田园无置锥①。
真成忍骂加餐饭,不如西江之水可乐饥②。
他人勤拙犹相补,身无功状堪上府③。
公诚遣骑束缚归,长随白鸥卧烟雨。
【注释】
①置锥:指立足之地。
②乐饥:忘掉饥饿。
③堪:可以,能够。
【译文】
官府里的办公室小得像个鸡笼,而私家的田园更是穷得无立足之地。
真要为保住饭碗而忍受上官责骂的话,那就不如去饱饮西江的水,暂时可以忘掉饥饿。
别人还可以用自己的勤奋来弥补不足,而我自己却没有功绩可以上报官府。
你干脆就派出缇骑绑我回去,免职放归,我就可以长随白鸥,闲卧在烟雨之中。
【赏析】
此诗为太和任上之作。黄庭坚为县令期间,体恤民情,惠政颇多。特别是当时盐政扰民,黄庭坚也感同身受,故赋盐较少,未能满足上官的要求。
黄庭坚的长诗《己未过太湖僧寺得宗汝为书寄山蓣白酒长韵》里说道:“府符下盐策”“民病我亦病,呻吟达五更”。本诗中的孙氏出身承议郎,以宜春通判权知吉州,黄庭坚虽有诗称他“公独爱民如父兄”,但孙氏之职毕竟有监察性质,对黄庭坚当有所督责。此诗居然声言自己办事不力,请求上级免职。黄庭坚如此放言无忌,一是认为孙氏也是一位好官,且与己有私交,当能听得进去;二是真的认为再也干不下去了,自己想回老家过清静的日子。愤激不平,见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