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题巫山县用杜子美韵
【原文】
巴俗深留客①,吴侬但忆归②。
直知难共语,不是故相违。
东县闻铜臭③,江陵换裌衣④。
丁宁巫峡雨⑤,慎莫暗朝晖⑥。
【注释】
①巴:古国名。今川东一带。
②吴:古国名。泛指今长江下游地区。
③东县:巴东县。今湖北西。铜臭:铜钱的气味。
④江陵:今湖北江陵县。北宋时为荆湖北路治所。
⑤丁宁:同“叮咛”,再三嘱告。巫峡雨:巫山云雨。
⑥暗朝晖:遮住早晨的阳光。
【译文】
巴地有好客留人的风俗,但我这位吴人,心里却总是一心想念自己的故乡。
这是因为我们语言不通,交谈起来不是很方便,并不是故意违拗。
到了巴东县,就可以闻到铜钱的气味;再往江陵,也许已经到了初夏时分,该换上裌衣了。
我一再叮嘱巫峡的云雨,一定别遮蔽了早晨明媚的阳光啊!
【赏析】
黄庭坚被赦免后,离开戎州,沿江东下。于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初,来到四川巫山县。回忆起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黄庭坚百感交集。想到前途茫茫,他心中五味杂陈,因此有感而发,做了这首五律诗。
黄庭坚正月从江安县出发,大约于二月中过巫山县。杜甫当年经过巫山县时,留下有《巫山县汾州唐使君十八弟宴别,兼诸公携酒乐相送,率题小诗,留于屋壁》:“卧病巴东久,今年强作归。故人犹远谪,兹日信多违。接宴身兼杖,听歌泪满衣。诸公不相弃,拥别借光辉。”的句子。这里,黄庭坚用其韵,写出自己八年时过境迁、朝局反覆、前途未卜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