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李辅圣①
【原文】
交盖相逢水急流②,八年今复会荆州。
已回青眼追鸿翼③,肯使黄尘没马头④。
旧管新收几妆镜⑤,流行坎止一虚舟。
相看绝叹女博士,笔研管弦成古丘⑥。
【注释】
①李辅圣:黄庭坚的友人。
②交盖:路上两车相遇,车篷相接。形容朋友相逢谈话的亲切。
③青眼:指喜爱。鸿翼:用嵇康诗:“手挥五弦,目送飞鸿。”意。
④黄尘:指追逐富贵。马头:这里代指官职。
⑤旧管:这是调笑之语,指李氏新娶之妻。旧管新收,是官府文书中语。指船空正可乘客以渡河。
⑥古丘:称赞其技艺可与古人相提并论。
【译文】
我跟你偶然间相逢,两人一见倾心,说了很多话,但遗憾的是我们不能久留,时间有如急流的水一样快。
感谢你对我依旧青眼相看,仿佛在目送天上的飞鸿;而我也不像当年那样终日在黄尘中奔走。
不知你前前后后一共纳了多少姬妾,人生就好像水中的空船,随波逐流,总是要听凭命运的摆布。
彼此相见时最令人慨叹不已的是那位女博士,她和她的笔砚、乐器,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变成一堆丘墓。
【赏析】
黄庭坚与李辅圣一分别就是八年的时间。八年后,两人在荆州再一次相聚,因此而作此诗。“流行坎止”四字,是全诗主旨,时李辅圣之后房孔氏刚刚病逝,因此黄庭坚劝慰他应任运随时。这首诗不仅是给李辅圣的劝勉之作,更是黄庭坚用来安慰自己的诗作。当时,黄庭坚一再被贬谪,因此作此诗。此诗的颔联跌宕多姿,与颈联呼应,以俗为雅,真让人大呼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