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青
【原文】
数声鶗鴂 ① 。可怜又是、春归时节。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丁香露泣残枝,算未比、愁肠寸结。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注释】
①鶗鴂(tí j ué):杜鹃鸟。
【译文】
杜鹃鸟声声悲啼,可怜又到了春天将归的时节。满院里东风劲吹,海棠落红,在地上铺成了锦绣,梨花纷飞在半空飘扬,恰似白雪。
丁香花在残枝上带露悲泣,算来都难比我的愁肠百结。我就像那南朝的沈约,无端地多愁善感,而我的悲愁却不关清风明月。
【赏析】
这首词为暮春抒怀伤逝之作,暗寓着词人对自身处境的感叹。词人生在两宋之交的乱世,有报国安民之志。但是,当时朝廷中的苟安求和派远远占据上风,使得词人壮志难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满腔的愁思诉诸笔端。
上片描绘暮春时节凄艳的美景。开篇的“数声鶗鴂”,使人不由得联想到了蜀帝杜宇化为杜鹃的凄美故事,奠定了全词的伤感基调。“可怜”两句点名伤感的直接原因,即又到了“春归时节”。然后,词人又着重写东风劲吹,海棠、梨花飞舞这些暮春的典型景象,强调春将归去,年华易逝。
下片抒发主人公愁肠百结的苦闷心绪。“丁香”一句,化用李商隐《代赠》“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的诗意,同时承上启下,使写景转为抒情。紧接着说即使是丁香因“残”而泣的这种愁思,也比不上自己的愁怨,可见愁思之深。最后三句,词人以有文名而不被重用的沈约自况,点明自己愁怨的根本原因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致使韶光空逝,而“不干风月”,语意含蓄,耐人寻味。
全词写景精妙,辞采秀丽,情景交融,婉曲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