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联趣谈·曹锟

曹锟(1862～1938)，字仲珊，天津西大沽人。家以造木船为业，青年时曾做售布小贩。1882年投新建陆军当兵，后被选天津武备学堂深造。在军阀混战中，曾攀附袁世凯，由师长而升任长江上游警备司令，被封虎威将军一等伯爵，又由直隶督军兼直隶省长升任两湖宣抚使以及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直隶督军兼直鲁豫三省巡阅使等。1923年通过贿选登上大总统宝座。北伐后，一直隐居天津。

石是米颠袖里出

诗从摩诘画中来

曹锟跌为平民后，许多穷邻居找上门来，和他交朋友。每逢夏天夜晚，曹锟的院子里常聚集着许多卖大碗茶的、拉洋车的、卖菜的小摊贩。曹锟和他们一样光着膀子摇把大蒲扇，坐在小板凳上喝茶聊天。曹锟喜好书画，亦喜对联。下野后每天在画室练字画画，常作梅花、山石、鸟兽，最爱写“一笔虎”、“一笔龙”，也撰写了不少楹联。此联恰切地表达了他当时的心境。“石是米颠袖里出，”道出了北宋书画家米芾的一个有趣的故事： 米芾受命就任无为军知军，初入官署，便见署衙庭院中立一块大石，“状奇丑，”米芾深为它奇特的造型所震撼，立即命仆从取过官袍、官笏，设席整冠下拜道：“吾欲见石兄二十年矣! ”他的上司杨杰听说他在署衙嗜石成癖，深恐他弄石废事，就去正言相劝。米芾见上司到来，便从左袖中取出一石，对上司说：“如此石，安得不爱? ”岂料杨杰看都不看。米芾只得纳回袖中，又取出一石，乃“叠嶂层峦，奇巧更胜”。杨杰仍不顾。米芾无奈，悻悻然又摸出一石，那是“尽天画神镂之巧”的神品。他好似受了委屈般道：“如此石，安得不爱? ”杨杰此时像是忽然被惊醒一般，大叫一声：“非独公爱，我亦爱也! ”顺势从米芾手中将石攫得，头也不回，登车而去。

“诗从摩诘画中来，”说的是唐初画家、诗人王维的事。摩诘即王维，其诗常通过形象的画面来开拓诗境，故有“诗中有画”和“画中有诗”之说。此联表现了曹锟退隐后那“山中习静”、“松下清斋”的闲情逸致，也说出了他对诗画创作的见地。

就在曹锟书联作画的退隐之际，1937年发生了卢沟桥事变，当时日本人千方百计拉曹锟当傀儡。曹锟发誓宁肯喝稀粥，也不给日本人办事。伪华北治安军总司令、伪河北省省长前来当说客，都被曹锟夫妇轰走。1938年5月17日，曹锟在天津病故，终年76岁。日本方面送来不少抚恤金，被曹锟夫人拒绝。6月14日，国民政府发布褒扬令，追赠曹锟为陆军一级上将。

石是米颠袖里出 诗从摩诘画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