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北魏明元帝拓跋嗣》人物故事小传
北魏明元帝拓跋嗣,道武帝长子,母刘贵人。登国七年(公元392年)生,泰常八年(公元423年)卒,终年32岁。
拓跋嗣初封齐王,拜相国,加车骑大将军。道武帝疑心权力不保,怕妇人参政,将刘贵人赐死。天赐六年,拓跋绍杀其父道武帝,拓跋嗣又杀其弟绍,在一场宫内骨肉仇杀中即位,改元永兴,时年18岁。
明元帝初政时命长孙嵩、安同等8人辅佐,人称“八公”。他鉴于以往教训,对鲜卑族和汉族官吏同等重用,缓和了民族矛盾,使北魏渐趋强盛。泰常七年,明元帝派军大举攻宋,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滑台、虎牢、兖州、青州及黄河以南许多地区重镇,形成了南北朝对峙的局面。他又派大量人力修筑长城,从赤城直到五原两千余里,以防御柔然入侵。明元帝死后葬云中金陵,谥曰太宗明元皇帝。
[正史]
太宗明元皇帝,讳嗣,太祖长子也,母曰刘贵人,登国七年生于云中宫。初,帝母刘贵人赐死,太祖告帝曰:“昔汉武帝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后与国政,使外家①为乱。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为长久之计。”帝素纯孝,哀泣不能自胜,太祖怒之。帝还宫,哀不自止,日夜号泣。太祖知而又召之。帝欲入,左右曰:“孝子事父,小杖则受,大杖避之。今陛下怒盛,入或不测,陷帝于不义。不如且出,待怒解而进,不晚也。”帝惧,从之,乃游行逃于外。天赐六年冬十月,清河王绍作逆,太祖崩。帝入诛绍。壬申,即皇帝位,大赦,改年为永兴元年。追尊皇妣为宣穆皇后。公卿大臣先罢归第不与朝政者,悉复登用之。诏南平公长孙嵩、北新侯安同对理民讼,简贤任能,彝伦攸叙②。闰十月丁亥,朱提王悦,谋反,赐死。(略)十二月己亥,帝始居西宫,御天文殿。蠕蠕犯塞。(略)二年九月甲寅,葬太祖宣武皇帝於盛乐金陵。(略)
三年春二月戊戌,诏曰:
“衣食足,知荣辱。夫人饥寒切己。唯恐朝夕不济,所急者温饱而已,何暇及于仁义之事乎?王教之多违,盖由于此也。非夫耕妇织,内外相成,何以家给人足矣。其简宫人非所当御及执作技巧,自余悉出以配鳏民。”(略)五年夏四月乙卯,车驾西巡,诏前军奚斤等先行,讨越勤部于跋那山。秋七月己巳,奚斤等破越勤、倍泥部落于跋那山西,获马五万匹,牛二十万头,徙二万余家于大宁。八月癸丑,奚斤等班师。甲寅,帝临白登,观降民,数军实。辛未,置新民于大宁川,给农器,计口受田。(略)神瑞二年四月己卯,车驾北巡。五月丁亥,幸大宁。(略)泰常七年秋九月,诏假司空奚斤节,都督前锋诸军事,为晋兵大将军,行扬州刺史,交址侯周几为宋兵将军、交州刺史,安固子公孙表为吴兵将军、广州刺史,前锋伐刘义符。冬十月丙午,曲赦司州殊死已下。十二月,遣寿光侯叔孙建等率众自平原东渡,徇下青、兖诸郡。刘义符兖州刺史徐琰闻渡河,弃守走,叔孙建遂东入青州。(略)八年正月丙辰,司空奚斤既平兖、豫,还围虎牢,刘义符守将毛德祖距守不下。夏四月丁卯,幸成皋城,观虎牢。而城内乏水,悬绠汲河。帝令连舰上施轒辒,绝其汲路,又穿地道以夺其井。闰月己未,虎牢溃,获刘义符冠军将军、司州刺史、观阳伯毛德祖,冠军司马,荥阳太守翟广,建威将军窦霸,振武将军姚勇错,振威将军吴宝之,司州别驾姜元兴,治中窦温。士众大疫,死者十二三。秋七月,诏司空奚斤还京师。十一月己巳,帝崩于西宫,时年三十二。
史臣曰:太祖英雄,北驱朔漠,末年内多衅隙。明元抱纯孝之心,逢枭镜之祸③,权以济事,危而获安,隆基固本,内和外辑。以德见宗,良无愧也。
《魏书·太宗纪》
〔注释〕
①外家:后妃的亲属,也称外戚。②彝伦攸叙:上下关系融洽和谐。③枭镜之祸:母亲被赐死。
〔相关史料〕
己巳,宫门至日中不开。绍称诏,集百官于端门前,北面立。绍从门扉间谓百官曰:“我有叔父,亦有兄,公卿欲从谁?”众愕然失色,莫有对者。良久,南平公长孙嵩曰:“从王。”众乃知宫车晏驾①,而不测其故,莫敢出声。于是朝野恟恟②,人怀异志,肥如侯贺护举烽③于安阳城北。贺兰部人皆赴之,其余诸部亦各屯聚。齐王嗣闻变,乃自外还。昼伏山中,夜宿王洛儿家。绍募人求访嗣,欲杀之。猎郎叔孙俊与宗室疏属拓跋磨浑自云知嗣所在。绍使帐下二人与之偕往。俊、磨浑得出,即执帐下,诣嗣斩之。王洛儿为嗣往来平城,通问大臣,夜告安远将军安同等。众闻之,翕然响应,争出奉迎。嗣至城西,卫士执绍送之。嗣杀绍及其母贺氏,并诛绍帐下及宦官、宫人为内应者十余人。其先犯乘舆④者,群臣脔食之。壬申,嗣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永兴。公卿先罢归第不预朝政者,悉召用之。诏长孙嵩与北新侯安同、山阳侯奚斤、白马侯崔宏、元城侯拓跋屈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共听朝政,时人谓之“八公”。以尚书燕凤逮事什翼犍,使与都坐大官封懿等入侍讲论,出议政事。以王洛儿、车路头为散骑常侍,叔孙俊为卫将军,拓跋磨浑为尚书,皆赐爵郡、县公。
(义熙十一年九月)魏比岁霜旱,云代之民多饥死。太史令王亮、苏坦言于魏主嗣曰:“案谶书,魏当都邺,可得丰乐。”嗣以问群臣。博士祭酒崔浩、特进京兆周澹曰:“迁都于邺,可以救今年之饥,非久长之计也。山东之人,以国家居广汉之地,谓其民畜无涯,号曰‘牛毛之众’。今留兵守旧都,分家南徙,不能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情见事露,恐四方皆有轻侮之心。且百姓不便水土,疾疫死伤者必多。又旧都守兵既少,屈丐、柔然将有窥窬⑤之心,举国而来,云中、平城必危,朝廷隔恒、代千里之险,难以赴救,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我轻骑南下,布濩林薄之间,孰能知其多少?百姓望尘慑服。此国家所以威制诸夏也。来春草生,湩酪将出,兼以菜果,得及秋熟,则事济矣!”嗣曰:“今仓廪空竭,既无以待来秋,若来秋又饥,将若之何?”对曰:“宜简饥贫之户,使就食山东。若来秋复饥,当更图之。但方今不可迁都耳。”嗣悦,曰:“唯二人与朕意同。”乃简国人尤贫者,诣山东三州就食。嗣躬耕籍田,且命有司劝课农桑。明年大熟,民遂富安。
《资治通鉴·晋纪》
[注释]
①宫车晏驾:皇帝去世。②朝野恟恟:朝廷内外恐惧不安。③举烽:燃起烽火,意即造反自立。④犯乘舆:侵犯皇帝,舆即帝王乘车。⑤窥窬:窬即墙上洞穴,意即暗中观察对方内部情况,图谋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