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堪

王仁堪



王仁堪,字可庄,福建闽县(今福建福州)人,生于清朝一个官僚家庭,祖父庆云曾任工部尚书。王仁堪从小就聪颖好学,苦以砺志,希图能有朝一日报效国家,特别是中国近代屈辱的历史,更在他的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

同治十三年(1874),王仁堪由举人考取内阁中书。清光绪三年(1877),他又参加殿试,考取一甲一名进士,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自此,王仁堪开始了仕途生涯。

一、索伊犁 书劾崇厚



王仁堪所处时代,正是中国备受帝国主义国家侵略凌辱的时代。道光二十年(1840)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开始丧失大批的主权和领土,从而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沙皇俄国在侵吞我国领土上充当了急先锋。

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沙俄通过《瑷珲条约》、《北京条约》和一系列的勘界条约,侵占了我国144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早在咸丰三年(1853),沙俄就开始侵入我国伊犁河下游一带。同治十年(1871),沙俄任命科尔帕科斯基为“伊宁远征军长官”,指挥一支近1800人的军队,越过边境大举向中国进攻,占领了伊犁地区,并悍然宣布: “伊犁永远归俄国管辖。”第二年五月,清政府派员与沙俄谈判交换伊犁,遭到蛮横拒绝。

当左宗棠出师西北边疆,收复新疆南北两路后,光绪四年(1878),清政府又派崇厚为出使俄国大臣,前往俄国谈判索还伊犁。结果,崇厚在沙俄的威胁愚弄之下,竟于光绪五年(1879)八月十七日擅自与沙俄签订丧权辱国的《里瓦基亚条约》即《交收伊犁条约》。条约规定: 中国偿付沙俄“代收代守伊犁兵费”500万卢布(合白银280万两),割让霍尔果斯河以西及伊犁南境特克斯河流域大片领土,将喀什噶尔及塔尔巴哈台两处边界作有利于沙俄的修改,俄商在新疆全境及当时的蒙古地方免税贸易,增辟两条由陆路到天津、汉口的通商线路,俄国在嘉峪关、乌鲁木齐、哈密、吐鲁番、古城(今奇台)、乌里雅苏台、科布多等地增设领事。可以看出,伊犁虽然在名义上归还中国,但由于其西境、南境都被沙俄割去,伊犁实际上处于北、西、南三面被沙俄包围的境地,随时都有被沙俄重新掠夺的危险。

消息传来,全国哗然。王仁堪偕同修撰曹鸿勋等人上书光绪皇帝弹劾崇厚,痛斥沙俄的侵略野心和崇厚的愚昧卖国行径。在舆论压力之下,清政府将崇厚革职拿问,定为“斩监候”。

二、上奏折,为民请命



自同治到光绪年间,慈禧曾3次提出修建圆明园,以供娱乐。光绪十年(1884),慈禧将应上交国库的几百万两银子私截,欲用于修建清漪园。醇亲王奕对慈禧百依百顺,助纣为虐。王仁堪上书弹劾奕,结果遭到贬谪,外放知府。清廷又在建设海军的名目之下,创设所谓的“海军捐”。这个捐实际上就是卖官。谁想当官,花二三千两白银,可买个实缺州县官; 出四五千两白银,可得一个实缺知府; 如果能出七八千两,就可买一个实缺道台。几年中,用于清漪园的款项达3000多万两白银。颐和园就是在清漪园旧址扩建的,主体工程完成后,慈禧又责成各地总督巡抚“报效”,称做“海军报效”,这些金钱经由奕之手用于颐和园工程。

光绪十一年(1885),中法战争中国不败而败,签订丧权辱国的和约,世人痛心疾首。国内此时天灾人祸,五谷欠收,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社会动乱日甚一日,各种灾害遍及广东、广西、山东、直隶、陕西、甘肃等省。光绪十三年(1887),黄河在郑州决口,河南及江苏北部、山东、直隶等省顿成一片汪洋。贪官污吏乘机敲诈勒索,老百姓陷入无底深渊。

光绪十四年(1888),王仁堪再次上奏,批评朝政。他在奏折中写道:

自从失去琉球、越南、缅甸(这些以前都是中国的属国)以后,日本国谋攫取朝鲜,伺机侵略中国; 英国窥视西藏,威胁我西部边疆; 法国扩大商务,觊觎云南、广东; 沙俄增加战舰,修造铁路,从彼得堡直达珲春,虎视我东北三省。现在列强侵略我国日深,而我国财力亦日趋匮乏,全国民众深望朝廷能够惩前毖后,励精图治。如果现在就认为已经国治民安而闲于朝政,那么,就会造成废弛纪纲,形成难以根除的弊端。

自去年冬天黄河决口未能修复以来,人民流离失所已不止亿万。今年江淮地区又遇苦旱,每县饥民达数十万;夏秋之间,京师地震,狂风暴雨,人财损失无计其数; 东北又遭大水灾,被淹多达十三厅州县,各地纷纷募捐赈灾,其状惨不忍闻。

因此,臣恳请皇上下令停止大兴土木,以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年初皇上曾圣旨修缮颐和园,以供慈禧太后贺庆之用,这诚然是皇上的一片孝心,但颐和园虽然壮观,对皇太后来说也不过是一室之居,一山一水之景,如果因此而动用大笔款项造成人民生活更加困难,惟恐皇太后也不会高兴的。值此多灾多难之时,请皇上将此项工程停止,从今以后,亲念政治,力节游览,以恭俭为心,岂不与国有利与皇太后更有孝心吗?

三、不惧洋 法以同治



光绪十七年(1891),王仁堪被任命为江苏镇江府知府。三月份,王仁堪走马上任尚不到10天,就接到丹阳教堂的案子。

早在鸦片战争以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会和传教士就发出要用“十字架征服中国”的狂妄叫嚣,在列强对中国侵略与掠夺中,教会和传教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鸦片战争以后,他们依靠不平等条约和大炮的保护,争先恐后地窜进中国的内地和边疆。到19世纪末,欧美的天主教、耶稣教和沙俄的东正教,先后向中国派遣的传教士达3300多人。这些传教士在中国建立教堂,网罗教徒,为西方资本主义在中国建立血腥的殖民统治效劳,起了侵略者大炮所不能起的作用。

通过渗入中国各地的教堂,洋教士手捧《圣经》,在慈善外衣的掩护下,干着间谍特务的勾当,并且对中国进行思想文化上的侵略。教会办了许多学校、医院、育婴堂和报刊,撒开一张文化侵略的毒网。

外国教堂所办的育婴堂,实际上是一个残害中国儿童的罪恶场所。同治九年(1870),在天津法国天主教堂设的育婴堂里发现了三四十具已经溃烂、惨不忍睹的儿童尸体。与此同时,天津一带又不断发生拐卖儿童案件,在拐犯供词中无不牵连教堂,于是民情激愤,奋起反对外国教会的罪行,打死行凶的外国侵略分子和教士,捣毁教堂,火烧育婴堂,救出中国儿童。同治十二年(1873),发生四川教案,其后,在江苏、江西、湖北等省,百姓和教士互相攻杀,拆毁教堂的事屡有发生。清政府一再妥协,极力保护教堂、教士,破坏群众的反侵略斗争,一次次赔款进一步加重中国人民的负担。

这一次,王仁堪接到的丹阳教堂的案子,又是一起残害儿童案件。当时有人在教堂发现许多儿童尸体,知府王仁堪闻讯后立即赶赴现场查验,掘出大约70具儿童尸体。王二堪殊为震怒,立即报请两江总督刘坤一。他说: 既然是天主教堂,就不应该有儿童的尸骸,如果说教堂准许办育婴堂,就更不应该见不到活的儿童,况且教堂办育婴堂在其它各省也已引起纷乱,但遍查历年条约,传教这一条下并没有准许外国人在中国育婴这一款。外国传教士擅办育婴堂,残害儿童,为非作歹,这是咎由自取,对他们应严惩不贷,以安民众之心。

光绪十七年(1891),有一个叫忻爱珩的洋人前来拜见王仁堪,说是要募捐兴建中外义学,并且罗列出沿途地方官捐款情况,遭到王仁堪斥责。经查,忻爱珩并无游历护照,于是将其送交该国领事查办。王仁堪报请两江总督照令各国总领事,洋人无护照而到处游历,一律属于流民。如果为非作歹,则按中国法律治罪。

四、勤内政 鞠躬尽瘁



镇江太平湖是四郡五县交会之地,这样一个交通枢纽自然成了商品集散中心。由于管理不善,这里却成了藏污纳垢、坑蒙拐骗之地。

王仁堪上任以后,在太平湖设立乡团以维持治安,抄破诱骗拐卖人口的巢穴,将案犯全部捕获,绳之以法。他又建立悔过所,将那些欺行霸市的人关闭起来,令其悔过自新。当时,驻防在这里的八旗兵多仗势欺人,王仁堪就将其中无赖抓起来严厉惩办,以儆效尤。通过一系列措施,太平湖迅速变成一个秩序稳定,贸易繁忙的商埠。又建立了荷花荡船坞,过往船商免遭风浪之苦,太平湖红火起来。

王仁堪常说: 民乃一邦之本,爱民之官当知民之疾苦。他常常巡行乡里,无论是险阻之地还是穷僻之处,他都坚持亲自去看一看,了解情况。

王仁堪关心农业生产,将修凿渠塘作为自己的责任。官府没有这笔开支,想从老百姓手中集资,根本不可能,他们的生计都难以维持。王仁堪各亲戚旧友写信求助。当地富户商人非常惭愧,自觉地交纳兴修水利的款项。光绪十八年(1892)春,王仁堪亲率众人勘测地势,修复河道,开掘沟渠塘坝。他整日奔波,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在病中,他仍念念不忘水利工程,时时去看一看。在王仁堪的主持和带领下,共开掘池塘2300多座,修凿沟渠闸坝数以百计。

这年恰遇蝗灾,王仁堪带病督率众人在野外捕捉蝗虫。连日劳累使病情加重,几乎一病不起,他又被送回病床上。躺在病床上,他仍放心不下,天天商讨灭蝗事宜。有一天,他将丹徒知县王芝兰请到府中,口授灭蝗之计。

到了秋季,丹徒、丹阳等地呈现一片严重的灾状,粮食无收,百姓生活雪上加霜。王仁堪又着手赈灾工作,一方面接受赈灾物资,另一方面规劝绅商捐助。在发放赈灾物资的过程中,王仁堪认真清查户口,区分大小极贫次贫,严格检查,没有人敢从中捣鬼发赈灾财,保证20多万人渡过了灾荒。

王仁堪没有简单地将赈灾物资发放完就了事,而是采取牛赈法、工赈法等一举两得的好方法。牛赈法就是有人要卖牛,就由官府出钱,让卖牛人继续养牛,以后归还官府所给的钱和息金。工赈法就是挑选壮丁修凿水利。利用这种方式,疏浚河流湖泊25个,兴修渠道230多条,引长江和运河的水灌溉田地。开挖水塘4600多座,用来蓄集高处的水。地势高不宜种庄稼的,王仁堪就买来桑树、榆树、松柏等树苗,让老百姓栽植。

在金坛、溧阳、薛埠等地,王仁堪采用同样方法放赈救灾,溧阳县城修复一新,金坛、薛埠等地可以灌溉数万亩土地。

作为地方官,王仁堪很重视教育。原先镇江府没有学校,王仁堪在官府前建立“南濡学舍”,还建立“榛思文社”,清理整修宝晋书院等,发展当地的教育。

光绪十九年(1893)六月,王仁堪调任苏州府。他因劳疾旧发,到苏州后就病倒了,带病坚持视事。有一夜外出巡防,受寒不治而亡。镇江士民闻讯,非常悲痛,怀念他为镇江人民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