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杰
一、穷困的少年时代
张孝杰出生在建州永霸县(今辽宁朝阳)的一个极其贫困的百姓家中。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安分百姓,村里都说老张头将来准保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张孝杰暗自下决心,一定让父母吃好穿好,不再终年劳苦而不得温饱。张孝杰长得一表人才,他自幼酷爱学习,利用劳动时间和夜晚时光拼命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兴宗重熙二十四年(1055),考取进士第一名——状元。
二、阴险狡诈 奸臣横行
张孝杰考取状元这年,兴宗耶律宗真驾崩,耶律洪基继位,改元清宁,是为道宗。道宗十分昏庸,不关心国家大政,却热衷于佛教。当时,社会风气极坏,官吏们崇尚奢侈腐化,多贪污受贿,正直的官吏得不到重用,能拍马屁的人却连连升级。清宁年间(1055~ 1064),张孝杰累官至枢密院直学士。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咸雍初年(1065)奏事失误,道宗大怒,将他调出上京,到惠州(内蒙昭乌达盟宁城)任刺史。他见形势不妙,多方周旋,才官复原职。不久,让他兼任户部司事。咸雍三年(1068),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兼工部侍郎。
道宗崇尚佛教,张孝杰也信佛。他常和皇上大谈佛事,皇上欣赏他对佛教的研究,格外看重。当时权臣最有名的是耶律乙辛。这位出身贫困的契丹人,是出类拔萃的美男子。清宁九年(1063),皇太叔耶律重元为争夺帝位而叛乱,耶律乙辛参予平定叛乱的战斗,因功被封为北院枢密使,封魏王,赐“匡时翊圣竭忠平乱功臣”,掌管辽的兵权,权势显赫。张孝杰私下拜访乙辛,成了知心朋友。咸雍五年(1070),耶律乙辛加封为太师,对全国军队有权自作主张。凡阿顺者蒙荐擢,忠直者被斥。咸雍八年,张孝杰进封陈国公。在皇上眼里,张孝杰是难得的人才,勤勉又有才干,谨慎谦和。皇上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便找他来商议,认为张孝杰的才能比耶律乙辛还强。耶律乙辛经常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偶尔也不把皇上放在心上,所以,皇上便想用张孝杰来牵制他。不久,张孝杰被提升为北府宰相。辽制,北面官中一律用契丹人及少数民族,自封建化改革后,开始使用汉人。北面官分北、南朝官,汉人一般任南院朝官,契丹人任北院朝官。特别是掌握军政大权的北枢密院,只准使用契丹人。北枢密使只用契丹贵族。张孝杰为北府宰相,耶律乙辛任北枢密使两人沆瀣一气,更加目中无人了。
太康元年(1075),道宗赐张孝杰国姓耶律。同年,皇太子濬始预朝改。皇太子参政,使耶律乙辛和张孝杰的行为得到限制。他们便阴谋陷害皇太子。太康二年秋,皇上带着群臣狩猎。这天,道宗射中30头鹿,十分高兴,设宴招待随从官员。酒过三巡,道宗兴致大发,命张孝杰作赋,张孝杰立即作《云上于天诗》,献于皇上。道宗把张孝杰拉到御座旁大吃大喝,酒酣之处,得意地唱起《黍离》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张孝杰接着说: “今天下太平,陛下何忧?陛下富有四海,又有何求?”道宗大悦。
太康三年,群臣侍宴。酒席间,道宗说: “先帝重用耶律仁先、耶律化葛,因为他们是贤智之人。我用张孝杰、耶律乙辛,他们的贤智不在仁先、化葛之下。”
皇太子濬预政,修明法度。皇后萧观音有才华,和道宗感情非常好,曾有专宠之幸,经常以诗赋相赠。自打重用耶律乙辛,道宗一天比一天昏庸,皇后多次劝告,道宗非旦不听,还疏远皇后,感情出现裂痕。太康三年夏,乙辛诬告皇后与伶人赵惟一私通,终将皇后害死。太子怎受得住,多次向道宗申冤。乙辛怕太子继位后自己性命难保,便与张孝杰合谋害死皇太子。张孝杰给耶律乙辛出点子,表面上还装得像个人样。护卫萧忽古得知乙辛等人的阴谋,便想刺杀乙辛,未遂。林牙萧严寿密奏道宗说: “乙辛自皇太子参政,内怀疑惧,又与宰相张孝杰勾结。恐怕有他变,不可使他们身居要职。”道宗半信半疑,就将乙辛调出上京,出任中京(今内蒙古宁城)留守。乙辛哭着对别人讲,他没有过错,只是因为谗言才被调出上京。他的死党在上京活动,在道宗面前讲好话。道宗又后悔了,将乙辛召回,复任北枢密使。乙辛与张孝杰密谋一出苦肉计,诬告皇太子结大臣想废道宗自立为帝。这样,道宗监禁太子与太子妃。后来,乙辛派人害死太子与太子妃。
道宗称赞孝杰为官廉正,可比唐代著名宰相狄仁杰,赐孝杰名为仁杰。张孝杰摇身一变成了耶律仁杰。道宗特别允准孝杰放海东青。海东青是一种珍贵的雕,善捕水禽小兽,产自辽东女真人居住区。辽代非契丹贵族不得据有海东青。辽每年向女真人征索。皇帝在行春捺钵(春猎)时,放海东青捕天鹅,是辽朝固定的典礼活动。他人是不能放海东青的,汉人就更不能放海东青了。
太康五年正月,道宗又要出猎。乙辛要留皇孙在上京,道宗正想听从,同知点检萧兀纳说: “陛下如听从乙辛之言,皇孙还太小,请求留我来保护,以防不测。”出猎时,见文武群臣尾随乙辛之后,毕恭毕敬,道宗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始怀疑乙辛。太康六年,将乙辛调出北院,任知南院大王事,把张孝杰调任武定军节度使。后来,以私自偷贩广济湖盐及擅改诏令罪,削夺其爵位,贬到安肃州。
三、最后的结局
张孝杰在相位多年,贪赃枉法之事不绝。他公然宣称:“无百万两黄金,不足为宰相家。”张氏宗族借他的权势显赫一时。
张孝杰在安肃州呆了多年,道宗才允准回乡。大安中(1090),他病死家乡。寿隆七年(1101),道宗驾崩。唯一的皇孙耶律延禧继位,是为天祚帝,改元乾统。延禧登基后,为生身父母报仇,下令将张孝杰剖棺戮尸,没收张氏宗族财产分赐给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