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易说述略·“太玄” 和《周易参同契》
西汉末年,严遵字君平,作《道德经指归》,《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为是伪作,今人已确证其书出于严氏。《道德指归》在阐释《老子》思想过程中立足道家,兼采儒家思想。特别是多引《周易》经传。反映易学与黄老之学的结合。严遵的弟子扬雄作《太玄》,将周易与老子学说相合。该书仿《周易》而改变其体例,作者用阴阳五行、天文、历法、甲子术、律吕术、并参以三易,河图洛书另起义例,探求天人关系之发展变化。将万事万物分为九个阶段,纳入以九为基础的格式中。全书分为一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二首、七百二十九赞。相当于《周易》的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周易》有“十翼”作补充说明,是书有测、冲、错、摛、莹、数、文、掜、图、告篇十篇之字来分类阐释其有关象、数、理论的含义。以三分法力求把事物解释为由萌芽、发展、旺盛直至消亡的演变过程。以“玄”为万物之本源,万物是天地相互作用的结果。书中对祸福、动静、寒暑、因果等对立关系及互相转化均有所阐述。作者认为“道有因有循,有革有化”,“物不因不生,不革不成”。“因”,指事物的继承关系,“革”,指事物的创新改革。孔子赞《易》以阴阳二气为起点,《太玄》则是以“阴阳㘩参”为起点。一阴一阳相比为三乃成物,一静一动相参乃成事。其理与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相合,亦与列子的”数始于一,成于七,究于九”之说相合。作者将八十一首换代六十四卦,将七百三十一赞,换代三百八十四爻,以此来测算“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之仪象与数据都更为周密。用以理解河图洛书、阴阳五行、四时昼夜、天干地支、五音六律、八卦九宫、六宗八风等古学概念之间的相互关系也较为容易。扬雄对《太玄》自视甚高。当时刘歆就对他说: “空自苦。……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 ( 《汉书·扬雄传》) 后人也只说他 “以老氏之说拟易(《续后汉书》)。只有少数人加以称誉,如桓谭以为“绝伦”,张衡叹为“特极阴阳之数”,邵雍评为“既知曆数,又知曆理。”司马光经三十年苦心经营写成《太玄经集注》认为是学易之阶。给以很高的评价。
扬雄之后,东汉晚期,魏伯阳作《周易参同契》。公认这是一部炼丹的书,讲的是炼丹的过程。但是是炼外丹 (即从金属矿石中提取丹药),还是炼内丹(即炼人体内的精气,以炼外丹家所使用的鼎炉象征人体)。则有不同看法。且不论哪种意见为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本书假借《周易》爻象论炼丹之意,以卦气说解释炼丹术。把乾坤坎离四卦作为基本卦,以乾坤为鼎炉,坎离为药物,震兑巽艮为牝牡四卦,表明炼丹时的火候与方位。将乾坤比作门户,将坎离的运转比作车轴之贯毂,上下轮转。《参同契》把坎离两卦看作是六十四卦变易的依据和根源,这一理论叫“易谓坎离”说。是阴阳说与卦气说的发展。魏伯阳也采用纳甲说。他是在十干与五行五方相配的基础上,又演为日月盈虚之象,也是为了说明炼丹运火时的火候,即认为要随月亮的盈虚变化和出现的方位而变化。《参同契》说:“三日出为爽,震受庚西方,人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七八道己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北丧其明。节尽相禅与,继体复生龙,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他以坎离二卦代表日月,其他六卦代表月亮的盈亏。八卦各配以干支,并叙述了六卦纳甲的次序。这就是他的“月体纳甲说”。朱熹《参同契注》说:“伯阳纳甲之法,本不为明易。但假此以喻其行持进退之术耳。”
《参同契》不是易学专著。它是卦气说、阴阳五行说和炼丹术相结合的产物。但他发展了汉易的一些基本观点,创建了道教解易的理论体系、对后世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