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文化·从豫章故郡到江西行省—江西历史地理沿革·远古至秦
早期的江西历史,尤其是先秦以前的历史,现存文献记载较为贫乏。据迄今为止的考古资料,江西地区的历史最远可以上溯到历史上所谓的新石器时代。在今日江西万年、修水、高安等地,考古学家已发现五十余处新石器时代原始人的遗址。在这些原始人的遗址中,以万年仙人洞遗址最为重要。
万年县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万年仙人洞遗址就在万年县东北十五公里的小河山脚下。洞口朝东南,呈半月形,洞前豁然开朗,洞顶上石灰岩层向前伸展成岩厦状,其下是一处较好的天然栖息之所。1962年,考古工作者经两次发掘,共获文化遗物九百余件(片),其中有打制石器和较粗糙的磨制石器,有夹粗砂和羼蚌末的红陶片,还有骨器、蚌器等。从这些生产工具来看,尽管出土的种类和数量都不很多,尚难以反映出当时整个生产活动的全貌,但从已有的资料分析,仙人洞的原始先民们,似乎过着以狩猎、捕鱼和采集为主的生活,并且兼有一定的原始农业。
公元前16世纪,我国中原地区形成奴隶制生产关系。迄今,在江西已发现商代遗址三十多处,其中以吴城遗址和新干商墓遗址最为重要。吴城遗址位于江西清江县城(现改名樟树市)西南三十五公里的山前乡吴城村后,遗迹、遗物分布面积达四平方公里。从1973年冬起至1986年止,先后进行了六次科学发掘,揭露面积2700余平方米,计清理房基两座,灰坑和窖穴六十个,陶窑十三座,小型墓葬十八座,水井两口,长廊式鹅卵石路面两条。出土铜、陶、石以及铸造青铜器的石范等千余件。这批遗迹、遗物的发现,对探讨江西以至南方地区商周青铜文化面貌及其与中原商文化的关系等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从吴城遗址出土的文化遗迹、遗物特征分析,具有明显的两重性。一方面,既表现出受到中原地区先进的商文化的强烈影响,这主要表现在出土遗物方面,有的器物的形制、纹饰和作风,与中原商器如出一范,完全一致。另一方面,吴城文化遗物所反映的青铜文化面貌,又呈现出较为浓厚的土著特色。例如丰富多彩而又独特的几何印纹,如蚕纹、叶脉纹、蕉叶纹等;又如运用广泛的釉陶和原始瓷器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吴城文化遗址中,还发现刻划在陶瓷器和石范上的文字与符号一百六十多个。这些文字和符号中,有一部分显然受到了中原商文化的浸润,表现出与殷墟甲骨相同,而另一部分,至今尚难以识读。
由吴城文化可以看出,江西地区在三四千年前,其生产力水平大致接近于中原先进地区。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地区进入了封建社会,从目前在江西发现的春秋战国的遗址如新干县的战国粮仓遗址、贵溪仙岩的崖墓等分析,当时的江西地区也已进入封建社会。
春秋时,江西大致分属吴、楚、越等管辖,即前人所谓的“楚尾吴头”,如《方舆胜览》载:“豫章之地,楚尾吴头。”又如朱熹《铅山立春诗》中云:“雪拥山腰洞口,春回楚尾吴头。”这里所谓“楚尾吴头”,主要指赣北包括赣东北和赣西北地区而言,具体包括洪州(今南昌)、江州(今九江)、饶州(今鄱阳)等地。
关于“楚尾”,的确有不少文史资料可资论证。据《史记》卷六十七记载,春秋晚期,鲁国有个武城人(今山东嘉祥县南)叫澹台灭明,字子羽,是孔丘的弟子,但因其貌不扬,孔子便瞧不起他。后来,他遍游海内,积极传播儒家学术思想,曾“南游至江”,游至长江流域楚国各地,当然也来到过洪州,从学子弟达三百余人。由于子羽的名声越来越大,孔子闻之则大为感叹:“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此外,唐宋以来的一些文人诗词中,多把南昌的西山称“楚山”,把豫章水称“楚水”等,如唐代李绅《过钟陵》诗中有“江对楚山千里日,郭连渔浦万家灯。”宋代王安石吟咏洪州城里新落成的物华楼诗称:“千里名城楚上游,江山多在物华楼。”明代王直(江西泰和人)在《咏澹台墓》诗中云:“高风千载动延津,还有孤坟楚水滨”等等。
战国时,越灭吴,不仅赣东北的上饶地区和赣东的抚州部分地区属越,甚至赣南的一部分地区也卷入越境。《史记》张守节“正义”注:战国时,“永、郴、衡、谭、岳、鄂、江、洪、饶并是东南境,属楚也。袁、吉、虔、抚、歙、宣并越西境,属越也。”这里所讲洪(州)、江(州)、饶(州),大致就是现在的九江、南昌和鄱阳等地区,也就是赣北、赣西北和赣东北的部分地区,属楚地。这里所讲吉(州)、虔(州)、抚(州),即现今的吉安、抚州和赣南地区、属越地。必须指出的是,张守节以上对疆域的划分,主要指战国早、中期。到公元前306年前后,即到楚悼王命吴起为相“南平百越”之后,特别是楚灭越后,江西全境最后都归属于楚。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建立起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秦始皇在全国范围内推行郡县制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后来又增加闽中、南海、桂林、象郡,共四十郡。据现有的史料,秦朝时,江西的部分地区归九江郡管辖。当时,九江郡在江西境内设有两个县,一个是艾县(今修水一带),另一个是番县(相当于今波阳等地)。史载秦朝番县的县令吴芮很得民心,号称番君。现在已知九江郡的郡治在今安徽省境淮河上游。九江郡虽是与江西这块地方有关的第一个行政区划的名称,但它既不相当于今天的江西省,也不相当于今天江西省的九江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