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第一次“联合国”大会
夷吾相桓公,岂复偶际会。
观其平生心,身已有所委。
天方困生民,吊伐实在己。
求居寓所欲,纠与白等耳。
堂堂东海邦,内政谨疆理。
南荆北达燕,玉币走千里。
……
——(宋)张耒《读管子》
齐桓公上台后,一直苦练内功,任用管仲富国强兵。而上节所述,第一次对外用兵,攻打鲁国就获得失败,实在是当头一棒。不过齐桓公没有放弃争霸雄心,越挫越强,重新发起对鲁国的小规模战争,并一直获得胜利。同时,他时刻警惕着国际局势变化,寻求齐国崛起的机会。不久,齐国的机会来了,那就是宋国内乱。
南宫长万,是时期宋国的将领大夫。他在对外作战中被敌人俘虏,但是很快根据贵族法则被赎回来了。而这种事情根据当时的礼仪,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因为这些作战在当时人看来都是周王室内部、属国之间的战斗,南宫长万依然作为宋国的大将活跃着。
公元前683年秋,宋闵公与南宫长万一起打猎,南宫长万因跟宋闵公争夺猎物,宋闵公大为生气,于是辱骂南宫长万说:“原来我尊敬你,如今你成为鲁国的俘虏,所以我便不再敬重你。”南宫长万因此怨恨宋闵公。宋闵公知道他的怨恨,但是依然轻视他,认为这是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依然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不久,南宫长万突然发动政变,杀死了宋闵公,然而,这种无头脑、无支持者的政变很快失败,南宫长万顶不住其他势力的反扑,被迫逃亡到陈国。宋国人到陈国请求归还南宫长万,并且施以贿赂。陈国人让美女劝南宫长万喝酒,将他灌醉后用犀牛皮把他包裹起来,送回宋国。遣送回国后,宋国人把南宫长万剁成肉酱。
宋国内乱,鲁国战败,两国力量削弱后,齐国一枝独秀,成了东方各个诸侯国事实上的第一。
谭国(今山东济南东)是齐国西邻的小国。齐桓公出奔时曾经过这里,当时谭国君对齐桓公很不礼貌,齐桓公继位,谭国也没派遣使臣祝贺。按照春秋的礼法,像谭国这样失礼,遭到谴责是自然的。齐桓公对此极为不满,因此管仲建议出兵问罪。谭国本来很小,只相当于齐国二十分之一的大小,力量十分微弱,且三面和齐国接壤,怎能经受齐国大军的进攻?结果很快就被齐国消灭。齐国没费力气消灭了谭国,扩大了国土。
齐桓公五年(公元前681年),在管仲的建议下,齐国与宋、陈、蔡、郑等国在齐的北杏(今山东聊城东)会盟,商讨如何平定宋国的局势。遂国(今山东肥城南)也被邀请,但没有参加。管仲为了提高齐国的威望,就出兵把遂国消灭了。鲁国本来还打算继续和齐国对抗,但因接连被齐国打败,又看到诸侯国都服从齐国,不服从齐国的遂、谭两国被消灭,所以恐惧之下也屈服了齐国。
这次北杏会盟,让东方各个诸侯国看到了齐国的“残暴”的威慑力,所以都迅速屈服了,很快形成了以齐国为首的联合国集团。
第二年,郑国发生内乱。联合国军迅速出兵,安定了郑国,扶持郑厉公登位。管仲抓住这个机会,建议齐桓公联合宋、卫、郑三国,又邀请周王室参加,于公元前680年在鄄(今山东鄄城)会盟。第二年齐桓公又以自己的名义召集宋、陈、卫、郑又在鄄会盟。这次会盟开得很成功,取得圆满成果。从此齐桓公已成为公认的霸主。
知识链接 会盟台
台是春秋时代的典型建筑。工匠们在平地上堆土为山,然后将山削建成为一级级的梯形,并在每一级上修建建筑,满足各种居住功能。会盟台就是这种典型的建筑。盟主先在地上挖坑,将盟约埋在坑里,然后填平,修筑高台,在最上面一层竖立一个华表。这个修建过程至少需要一年。
公元前667年冬,齐桓公见郑国已屈服于齐国,就召集鲁、宋、陈、卫、郑、许、滑、滕等国君,又在宋国的幽会盟。周惠王也派召伯参加。这是一次空前盛会,几乎全部中原国家都参加了这次会盟。在这次盟会上,周天子的代表召伯又以天子的名义,向齐桓公授予“侯伯”的头衔。至此,齐桓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霸主。
会盟本来是天子的权力,也就是各个诸侯国朝贡的会议,而北杏会盟开创了齐桓公窃取天子权力的新一页,齐国确定了各国必须统一行动,听从盟主安排,并需要每年上贡给齐国的决定,等于说,通过会盟方式,齐国控制了周边各个小国,还能每年获得定期的国外财政收入。
获得权力的同时,齐国也需要承担安定会盟国政治局面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