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经爱情之痛的雨巷诗人
爱情是美好的,它总是给人以瑰丽的憧憬和向往。然而爱情有时却又是不幸的,它给人的常常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著名的现代诗人戴望舒虽以他充溢挚情的优美诗句赢得了“雨巷诗人”的声名,然而,与其事业成功形成强烈对照的,是他生活经历的极大不幸。他的曲折坎坷的爱情故事不但影响了他的生活道路,也塑成了他忧郁的性格,更使他的诗歌沉积着难以排遣的哀愁和伤感。
1927年春天,二十二岁的戴望舒在松江遇见了 一个叫施绛年的姑娘,年轻的诗人一见倾心。但他并没能把心底的爱恋向姑娘倾诉,只是用诗这种自认为“泄露隐秘灵魂”的东西展现“另外一种人生”,表现他内心的爱的灼望。同时,由于生理上的缺陷(因小时害天花病致使脸上许多瘢痕),又使他的向往有时又带上自卑和无奈:“给我吧,姑娘,那朵簪在你发上的/小小的青色的花”(《路上的小语》),“拿去吧,亲爱的,拿去吧/这沉哀,这绛色的沉哀”(《林下的小语》)。在向往与怅惘这一矛盾中,诗人爱得很苦很苦。他前期的诗,几乎都是这一主题的哀曲。
1929年春,诗人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他把自己的内心公开了。他把第一本诗集的扉页上题上“给绛年”的法文字。然而施绛年并不去接受这份真情。敏感易伤的诗人于是又从一种温柔的煎熬沉到另一种失意的苦涩里了。“如果是青色的珍珠/它早已坠进古井的暗影里”(《印象》),“我是一个寂寞的夜行人/而且又是一个可怜的单恋者”(《单恋者》),最后他决定以生命去成就自己的爱情了。只是在这时,施绛年才与他订了婚。然而迁就终不是真心的爱,施绛年与他之间的距离让他感到一种注定的结局,“虽然残秋的风还未到来,但我已经从你的缄默里/觉出了它的寒冷”(《款步》),他变得忧心忡忡了。尽管他为了满足施的完婚条件,急匆匆地去国远行,尽管他身处法国异域,仍眷念着“我们的小小的青色的花”,他们的婚姻还是在1935年走到了尽头。
对戴望舒来说,他们的分手不是解脱,尽管他们的结合给戴的是不幸。因为他的爱是刻骨铭心的。在戴望舒以后的生活里,他几乎没有摆脱掉这次变故给他心灵投下的阴影。常常是郁郁寡欢,沉浸在过去的怀念中,1936年与穆丽娟结合,接着便是二人分手。1941年与杨静结合,仍没有获得真正的幸福,几遭的爱情经历的不幸使戴望舒饱受苦痛,无法不对生活作消极的评价了:“生活,生活/漫漫无尽的苦路/咽泪吞声/听自己疲倦的脚步”(《过旧居》)。由于时代精神的感召,戴望舒的思想观念发生过转机,也写了一些与革命运动的脉搏息息相关的优秀诗作。不过从个人感情这一方面来讲,他一生的生活的确充满了不幸。
也许正是戴望舒饱经爱情之痛的生活造就了他如许充溢苦痛之美的诗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经历就是幸运的,就其感情生活来讲,他付出太多却终无所获,长期处在一种失意和痛苦之中,这确是令人感到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