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千古寄冤

“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是清末四大奇案之一，在民间已广为流传。清人笔记中有关此事的记载甚多，《清代刑部档案》对此案记录得最为详尽。浙江余杭县人葛品连在同治十一年(1872)三月娶毕秀姑为妻，四月租住癸西科(1873)举人杨乃武家的空房。葛品连在豆腐房里当伙计，有时就住在店里，其母葛喻氏不和他们一起住。在七、八月间，葛品连多次发现葛毕氏与杨乃武同桌共食，怀疑两人通奸，就于夜晚多次躲在门外偷听，只听见杨乃武教葛毕氏读书，并没发现奸情，于是把此事告诉其母葛喻氏和喻敬添(毕秀姑的继父)。葛喻氏来到葛品连家，也看见葛毕氏与杨乃武一起吃饭，增添了对二人的怀疑，常和外人谈论此事，以致传遍全城。为了避嫌，葛品连于同治十二年六月搬出杨乃武家，到喻敬添表弟王心培家去住。葛品连原本就有皮肤病，在十月间发病，周身发冷，腿上红肿，在回家途中呕吐两次，到家上床即睡，后因痰堵喉咙，口吐白沫，医生诊断是霍乱，用药灌救，不治而死。由于南方天气暖和，葛品连的尸体发生变化，口鼻内有血水流出，面色发青，葛喻氏怀疑其子是中毒而死，盘问葛毕氏，葛毕氏不承认是中毒死的。第二天，葛喻氏告知地保王淋代为前去投拆，要求县衙派人前来验尸，知县刘锡彤带领衙役亲来相验。忤作沈详草率验尸后，将病死发变尸体误报是服毒致死，知县刘锡彤虽然没有公报私仇收受贿赂，却听信忤作验尸结果，捏报验尸所使银针已用皂角水擦洗过存留青黑色，认定是服砒霜而死，填写假验尸报告。他用严刑逼迫葛毕氏和杨乃武冤屈服罪，还嘱令幕僚章睿给爱仁堂药铺的钱宝生写信，引诱其出具伪证，以便定案，冤案从此开始。案经杭州知府陈鲁再审，没有察觉原县审勘验的错误，在审理中又用刑讯逼供，也不提讯钱宝生查明砒霜的来历，就草草定案。宁波府知府边保减，嘉兴县知县罗子森、候补知县顾德恒、龚世潼等人重审此案，也没有能彻底查究事实的真象，仍是依样画葫芦。候补知县郑锡滜受巡抚委派密查此案，并不详细访察，以没有冤情含糊禀告，致使巡抚杨昌浚、按察命名蒯贺荪和湖州府知府锡光会审，仍然没发现冤情。钦差学政胡瑞澜在讯问中发现有情节与原审事实有不符之处，但没有详细追究致死根由，详加复验，就上奏结案。最后，慈禧为博得百姓的称颂，命刑部重审此案。杨乃武、葛毕氏沉冤为时三年，始告终结。审过此案的大小官吏，受到了革职查办、降职罚俸和发配充军等不同程度的处罚。对葛毕氏以“不守妇道”为词“仗八十”，对杨乃武以“不知远嫌”和刑讯中有诬指行为“仗一百”，并革去举人功名。

这桩冤案反映出清末政治司法的黑暗和腐败，审判中的刑讯逼供，武断专横的司法作风，致使官吏狼狈为奸，阴险狡诈，草菅人命。从冤狱的受害人方面来看，处理是不够公正的，平反也不彻底，体现了封建司法的局限性和剥削压迫实质。此案距今虽已过去百余年，但其事仍不失有借鉴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