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放纵自取覆亡——谢灵运人品与诗才的分裂
谢灵运(386—433),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东晋名将谢玄之孙,是我国晋、宋时代的杰出诗人,山水诗派的开创者。他的诗歌,调动了各方面的艺术手法,准确地捕捉大自然的各种形象,形成了鲜丽清新的艺术风格。鲍照说:“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但遗憾的是,他的人品并不如诗般可爱,而且最终导致了他的被杀身亡。
谢灵运生于世宦之家,二十二岁时任抚军将军刘毅的记室参军。义熙四年(407),刘毅和谢灵运的族叔谢混在与北府兵名将刘裕的斗争中兵败被杀,但手握大权的刘裕并未株连谢灵运,而是立即任他为太尉参军,表示拉拢。刘宋代晋后,谢灵运先后任散骑侍郎、太子左卫军。少帝即位,朝政大权落在徐羡之、傅亮等人手里,谢灵运心怀不满,常说他们的坏话。因此,在徐、傅的策划下,以“构扇异同,非毁执政”为理由将他贬为永嘉太守。在永嘉,他放浪形骸,寄情山水,四处遨游,常一二十天不回,消极不理政事,一年后就借病辞官退隐。
文帝登位,剪除了专政擅权的徐羡之、傅亮,这给谢灵运带来了希望。果然文帝下诏征他,他却故作姿态,不肯出山,第三次才整装就道,到建康就任秘书监,后又迁为侍中。但谢灵运自以为出身高贵又具有政治才能,理应参与朝廷大政,因此对权臣王华、殷景仁不满,常称病不朝,出外旅行,“经旬不归,既无表闻,又不请急”,于是文帝暗示他辞官,他上表称病,回到会稽。
回到会稽后,谢灵运更加放纵。他肆意游乐,凿山开湖,大兴土木,甚至霸占了他人田地。他出游时,跟随的人多时竟达几百人,以至让临海太守王琇误以为山里出了强盗。他的骄横恣肆,使他一再与会稽太守孟顗发生冲突。不到三年,孟顗向朝廷告他蓄意谋反。谢灵运只好亲赴建康,上表辨白,才得以免罪。
元嘉八年(431),文帝任谢灵运为临川内史。到任后,他依然“在郡游牧,不异永嘉”。第二年被人弹劾,朝廷派随州从事郑望生去逮捕他。谢灵运竟然铤而走险,反而扣留郑望生,举兵抗命。结果很快被讨伐遭擒。最后,被解赴广州行刑,时年四十九岁。
不可否认,作为杰出诗人,谢灵运对于山水诗的形成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但他的为人,恃才傲物,奢豪恣纵,养尊处优,是一个官僚地主兼恶霸式的人物。他的诗才与人品是分裂的,最后终于在贵族官僚争权夺利的斗争中被杀,这不能不说是他一生中的最大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