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巍科

秦门巍科

南宋统治者为了控制舆论,笼络人心,大力提倡科举考试制度。但是由于社会政治的腐败、社会风气的颓丧,科举实施也更加荒诞和虚伪。绍兴九年(1139)殿中侍御史周葵揭露说:现在科举考试中趋炎附势,拜门巴结之风大盛,士子公开请托贿赂考官,考官们都以权势地位的高低作为人才推荐选拔先后的根据,因此,下层知识分子也只好请客送礼、贿赂嘱托,迎逢巴结,以求偶然中举。

秦桧当权,肆意妄为,公开提拔亲信故旧,排斥异己,将科举考试变成结党营私的手段。绍兴十二年(1142)私授秦桧之子秦熺为状元,绍兴二十四年(1154)殿试,秦桧派亲信魏师逊、汤思退、郑中熊等同知贡举,沈虚中、董德元、张士襄等任参详官,一致议定将秦桧之孙、年仅十八岁的秦埙列为榜首。榜未揭,沈虚中即派人逾墙而出,告知泰埙之父秦熺,以讨其欢心。廷试时,秦桧奏请张士襄为初考官,郑中熊为复考官,汤思退为编排官,魏师逊为详定官。廷对策问时,秦埙、曹冠攻击程颐学术之非,张孝祥论忠义之风。结果魏师逊定秦埙第一,张孝祥第二,曹冠第三,秦桧的亲信周寅第四,郑中熊的侄子郑时中第五,秦棣之子秦焞,杨存中之子杨倓,郑中熊哥哥的孙子郑缜,赵密之子赵雝,秦椊之子秦焴,德元之子克正,曹咏的侄子曹纬,秦桧的姻亲沈兴杰等皆得进士及第。科榜一列,天下舆论哗然。由此,秦桧的门生、儿孙、亲旧占据了全榜甲科,知举考试的官又因之得到了提拔。何俌在《龟鉴》中说,都是亲朋友党占据于科榜,天下为之痛恨切齿,从此以后,科取所取少有国家的人才和皇帝的臣子,科场成了秦桧培养和选拔私党、结党营私的地方。

在这种恶劣的选举制度下,读书士子产生了急剧的分化,少数无耻之徒趋焰附势,承望风旨,不惜谄谀告秘以邀功巴结秦党,甚至有人撬开亲友的箱箧,窃取私人信件笔记,以告状求进身,还有人故意在往来信件中引诱对方说话以捏住把柄,有人暗自记录朋友酒醉饭饱之后的只言片语的玩笑语,并将其牵强附会,予以告发。而一批忠义正直之士则避世隐居、独善其身,不问世事。多数人则苟且偷生,随波逐流,寻机钻得一官半职,安渡一生。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才选拔制度和方法,人才选拔的质量取决于政治和社会风气。在封建集权的专制制度下,一旦选举大权不能被国家政权所控制而落入私人之手,严肃的人才选拔只会成为统治集团间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培植亲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