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增新逆潮流一弹穿胸
1928年7月7日上午,新疆省迪化城(今乌鲁木齐市)的俄文法政专门学校张灯结彩,鼓乐齐鸣,迎接新疆省主席杨增新等官员到校参加学生的毕业典礼。在宴会上,一个侍者突然抽出手枪,对杨连开数枪,杨猝然死于非命。而这一结局与其统治新疆的十七年中的种种倒行逆施有很大的关系。
杨增新生于1867年,字鼎臣,云南蒙自县人,光绪年间进士。1908年始,任新疆阿克苏道尹,后升任按察使兼镇迪道。辛亥革命后,历任新疆都督、省长、省主席。总之,从清末到民国,他一直是新疆的最高军政首领。但是,他是个非常封建和守旧的人物,对辛亥革命后发生的一些变化颇多不满,在新疆推行几千年前老子提倡的“小国寡民”,“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治主张。他不准新疆人出境,也不准关外人进来。凡北京派人来新疆,他总是予以拒绝。民国初年,中央政府拟派孔道仁到新疆任禁烟督办,他婉言拒绝了。此后,内务部拟迁送山西平阳所聚的山东、河南等省的游民到新疆充边,他又以移民所需旅费过多,新疆地虽广但缺水等理由加以拒绝。1919年,有些新疆学生从伊犁出发去北京求学,结果被他派兵于途中追回,并在省城软禁了18天。他怕内地和本省各阶层的往来通信披露关内外的政局消息,或勾结谋乱,竟派专人每日到邮局检查往来信件,如信中有涉及政治、军事或费解的字句,还需将信送他过目,决定扣留或涂改。更有甚者,当地人士所订的内地报刊也要一律扣留,交存省署,仅他一人能看。这样一来,新疆与外地几乎完全隔绝,政治、经济、文化、教育越来越落后。时代的列车在向前开,新疆的车轮却在向后转。
1917年,中央政府任命樊耀南为新疆阿克苏道尹。樊曾在日本留学,思想较新,他到新疆来必然会使死水泛起微澜。杨增新对樊到新疆极为不满、先是多日拒而不见,而后又百般刁难,事事监视。于是樊杨之间、新旧之间的予盾产生,并日益尖锐起来。1924年,樊的寡母病逝于原籍湖北,樊拟告假回籍奔丧。杨命财政厅给樊家汇去一万元治丧费,却以种种理由不准樊奔丧,唯恐樊将新疆的情况传之内地。此事对樊刺激很大,樊对杨更加怨恨。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樊认为以杨的顽固、守旧,当不能为南京信任,不料杨仍被任命为新疆省主席兼边防督办。樊看到仍不能脱离杨的羁绊,便决计铤而走险,派人刺杀杨,取而代之。
杨增新之死,实非樊杨之间的个人恩怨所致,完全可以说是他在新疆开历史倒车所酿成的恶果。这正如孙中山所说的: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