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卢延让,唐末诗人,参加五次科举才登上仕途,然官职甚微。
卢延让在创作上一丝不苟,沥尽心血,极力求工。这从其《苦吟》诗可窥见一斑:“莫话诗中事,诗中更难无?吟安一个字,撚断数茎须。险觅数茎须。险觅天应闷,狂搜海亦枯。不同文赋易,为著者之乎”。他还有首《哭亡将军》,在当时也堪称是优秀之作。在登第之前,他曾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去拜谒公卿,以求赏识,打通仕途,竟未能如愿。当时蜀主王建喜读延让的诗。有一次,王建让宫女烧栗子,不想几颗爆出,烧了绣褥。还有一次,王建在炼丹时,有群猫相戏,竟撞翻了丹鼎。而卢延让恰恰有这样的诗句:“栗爆烧毡破,猫跳触鼎翻”。所以事后王建不禁惊叹地说:“卢延让诗早有此预言了!”后来兵乱的时候,卢延让流落到四川,因此受到了王建优厚的礼遇,并从此仕途亨通。与此相类,诗人“饿猫临鼠穴,馋犬舐鱼砧”的诗句也为唐朝翰林吴融等赞赏过。
其实上述被王建、吴融等所称誉的诗,皆是极平庸之作,毫无诗的价值,就连诗人自己也不认为是好诗。他曾无限感慨地对人说:“平生投谒公卿;不意得猫儿狗子力也!”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这些诗虽然使诗人官运亨通,但若从其艺术上说,堪称是一个悲剧,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剧。
卢延让苦吟终生,功底自是不浅,可他一些好诗竟无人赏识,而一些无聊之作却被人过誉称道,这真有点是非倒置,理悖事舛。靠此做官,连诗人自己都觉得尴尬和伤心。可当时一些不务正业的诗人,好象从卢延让身上看到了发迹的机会,居然把他那四句无聊之作当作样板学习,也想靠此混入仕途,真令人可笑。
在今天,对这些诗的公案我们也可有所戒鉴。作品的优劣应当以作品本身的价值来衡量,而不能只靠投合某人的兴趣来区分。特别是今天的文坛,作品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如果我们不站在客观的角度就妄加评价,势必会贻误一些作者和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