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拱乾·放雉》中外哲理诗赏析

《方拱乾·放雉》中外哲理诗赏析

万物爱生还, 凌霄刷羽翰。

自经罗网苦, 益觉天地宽。

文采无夸耀, 飞翔得便安。

故山谐伴侣, 不羡女床鸾。

雉,即野鸡。“放雉”,为被放生的野鸡。此诗开篇即以“万物爱生还”一句写被放生的雉的欣喜之情,这里的“万物”无疑也包括雉在内。万物皆喜欢活着放出罗网,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第二句的“凌霄刷羽翰”即具体描写被放生的雉是多么喜悦!在碧天云霄之上,雉上下飞翔,梳整着被罗网束缚之日弄得凌乱的羽翼。“自经罗网苦,益觉天地宽”二句写生还雉鸡的感悟,此二句也是全诗的警语。“罗网”之苦既已饱尝,“天地”之宽倍感深切。此“苦”此“宽”乃相辅相成;不经罗网之苦,则不会益觉天地之宽;益觉天地之宽,方更知罗网所苦。“文采无夸耀,飞翔得便安。”雄性雉鸡的羽毛非常漂亮,因此,雉羽可作为装饰品,自然也是雉鸡身上最值得炫耀的地方。可是,历经罗网劫难得以生还的雉鸡,觉得昔日常常作为炫耀之处的羽毛也不再值得夸耀,能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便是最大的快乐了。“故山谐伴侣,不羡女床鸾。”联系“凌霄刷羽翰”、“文采无夸耀”、“故山谐伴侣”数句,此生还之雉鸡当为一雄雉。“故山”,故乡之山。“女床鸾”,即女床山的鸾鸟。《山海经·西山经》:“(钤山)西南三百里,曰女床之山,……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彩文,名曰鸾鸟。”鸾鸟是凤属之鸟,且在女床山上;可是,生还的雉鸟却认为如能与自己的伴侣生活在一起,就不用羡慕女床山上的鸾鸟。诗中以此形彼,强调了生还后与伴侣共同生活的乐趣。

酷爱自由是生物的天性。“放雉”的“飞翔得便安”,正是因为它懂得了自由的可贵。雉鸟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苦与乐是相对的。未入罗网,不罹罗网之灾,此雉鸡未必懂得天地之宽;经历了罗网之苦,方会益觉天地宽广。其实,天地在雉鸡遇劫与生还之际并未发生变化,宽与窄,苦与乐,都是相对而言的,都是一种主观感受。有比较才有鉴别。许多平平常常的东西,我们平日并不会感到它的可贵,诸如青春、健康、自由、时间等,只是在我们失去它们之后,才会感到它们的可贵;但是,到了此时才注意去珍惜它们,已经是为时过晚了,代价也太大了。明白此理,我们将会生活得更加聪明,更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