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图河·任运》中外哲理诗赏析

《顾图河·任运》中外哲理诗赏析

善走须得途, 邪径不可行。

善博须得卢, 不关人力成。

达人期任运, 世路夸趋营。

百虑输一忘, 百巧输一诚。

不见信天翁, 亦得全其生。

任运,即听任命运摆布。这是一首纯以理语写成的哲理诗。全诗的警语是“达人期任运,世路夸趋营”二句,但在写法上是先用两比,说明人力不及天成,神算不及天算,在此基础之上,方写出“达人”二句。第一比乃全诗的首二句:“善走须得途,邪径不可行。”这是以路和跑路为喻。会跑路者自然跑得快;但是,善跑者必得好路方可施展才能,如果跑上邪径,那么即使为善跑路者其才能也无以施展。第二比为全诗的第三、四两句:“善博须得卢,不关人力成。”“博”,赌博。“卢”,赌博时的最胜之采。古时赌博,且骰五枚,上黑下白,掷后五骰全黑称卢,这是一种最贵的胜采。二句合言,善赌之人必得五骰俱黑的卢,方为胜采,而这又非人力所为,实为天意。善跑者须得好路,善赌者须得卢采;而路也好,卢也罢,皆非人力,而是天授。有此二比,诗人方写出“达人”二句。“达人”,谓通达知命之人。“世路”,即世道,社会风气。二句说,通达知命之人期望的是听任命运,而社会风气盛行的却是奔走钻营。

逼出“达人期任运,世路夸趋营”二句后,诗人又用二比说明人力敌不过天命。“百虑输一忘”,言处心积虑最终败于一次失误;“百巧输一诚”,言再会欺骗也敌不过诚实。“巧”,虚伪不实。“百虑”、“百巧”皆为人力所为,“一忘”、“一诚”出自天然、天性,两个“输”字道出人力不敌天成之理。

末尾“不见信天翁,亦得全其生”二句,再以实例说明任运之妙。“信天翁”是一种水鸟,据明人杨慎《丹钻总录》(五)载,此鸟食鱼而不会捕鱼,它要等鱼鹰偶然掉下鱼来,然后方可进食。另传,此鸟凝立水边,等鱼过啄食,终日不移步,故有此称。像信天翁这种不做任何主观努力,仅凭天意觅食的鸟,不是也可以活下来吗?

这首讲人生应当顺从命运的安排,放弃主观努力,这无疑是消极的。但是,个中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对于那些机关算尽的野心家、阴谋家来说,他们处心积虑,投机钻营,瞒天欺世,最终却是身败名裂,贻笑人间,这首诗的“任运”之说,当不无讽谏之意。对于世人来说,从此诗悟出淡化名利、自然天成之理,亦不失为一种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