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相
李適之①
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②。
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注释】
①李適之，一名昌，恒山王李承乾之孙。《全唐诗》录诗二首。
②乐圣：即喜喝清酒，此处一语双关。
【诗本事】
李適之于天宝五载（746）四月被李林甫排挤而罢相，七月贬宜春太守，到任后即服药而死。
【赏评】
这是一首极委曲的政治讽喻诗。首句“避贤初罢相”，“避贤”的表面意思是给贤者让路，但其中却暗藏着诗人与权奸李林甫的不和。诗人坚守清流，不入浊流的行为得罪了权奸李林甫，而终因忌惮李林甫的口蜜腹剑而决定罢相。看来“避贤”实“避奸”，如此一来“避贤”二字岂不生出许多嘲弄之意！次句“乐圣且衔杯”，“乐圣”二字即是对当朝皇帝恩准其罢相的夸美，又是诗人对自己重获衔杯之乐的庆贺。“且”字暗含着冷眼观世界的深意。后两句“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诗句间流露出诗人不同凡响的风趣与冷静，明知患有“势利眼”的大臣们怕得罪李林甫而不会来几个，但诗人还要“问”，“问”的是友情吗？恐怕更多的是对黑暗官场与肮脏政治的控诉吧！本诗句句委曲，字字有深意，值得好好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