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幸蜀
罗 隐①
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
泉下阿蛮应有语②,这回休更怨杨妃。【注释】
①罗隐:见《炀帝陵》。
②阿蛮:杨贵妃的小名。
【诗本事】
此诗当作于乾符年间,一作狄归昌诗。黄巢攻占长安后,唐僖宗李俨被迫出逃蜀地。
【赏评】
本诗构思立意,均精巧无比,最有特色处在于其化旧事为今事,融昔入今,浑然一体而又无迹可求。首句“马嵬山色翠依依”,乃忆昔之言,亦是全篇背景与气氛的烘托。“马崽”乃杨玉环“花钿委地无人收”之处,追忆如此萧瑟的往事,怎能不生出兴亡的感慨。“翠依依”三字中自然流出的沉郁苍凉之色,为全诗的主色调。次句“又见銮舆幸蜀归”,“又”字大有深意,昔年幸蜀是玄宗,今岁重来知是谁?唐僖宗也。“幸”字暗含着不尽的讥讽,不言“逃亡”,而言“幸”,这并不是诗人对龙颜的奉承阿谀之辞,而是批龙鳞的胆大包天之语,嘲讽讥讽,流溢于言辞表里。后两句“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显露出诗人不俗的笔力,出语有味:九泉之下的玉环,看到今日玄宗的子孙再次奔蜀的情景,也应叹息当年安禄山之事,真的并非她一人之故了。
【诗评选辑】
清·陆次云《五朝诗善鸣集》:唐人于再幸蜀都,为玉环洗刷,意皆有别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