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志篇(节选)·[明]王廷陈》原文与赏析

[明]王廷陈

宁直见伐,无为曲全。

宁渴而死,不饮盗泉。

《矫志篇》是诗人用以砥砺志节、抒发豪情的。这是诗末的两句。盗泉,在今山东泗水县。据《尸子》记载,孔子尝道过盗泉,渴甚,但不饮其水,“恶其名也”。所以西晋诗人陆机《猛虎行》中就有“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的诗句。王廷陈此诗末句即袭此意。诗人表示:宁愿正道直行而遭挞伐,也不委曲求全;宁愿干渴而死,也不饮盗泉之水。一句话,宁直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语说得明白,喻理亦浅显,然出自诗人王廷陈之口,实在饱含身世沧桑之慨。诗人幼而聪颖绝人,成年进士及第,官吏部给事中。明武宗南巡,他不顾同僚劝止,直言劝谏,始黜裕州,继获下狱,幸得免归。由此饱览宦海风浪,遂屏居乡里。他嗜酒纵乐,骑牛跨马,啸歌田野间,前后竟达二十年。这种直言敢谏,不阿谀奉承的品格,捐弃官场,高蹈遗世的风范,正是他“宁直见伐,无为曲全。宁渴而死,不饮盗泉”的真实、生动的写照。所以此言虽浅,涵濡却深沉博大,颇堪世人玩味、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