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居自警(其三)·[宋]刘克庄》原文与赏析

[宋]刘克庄

客过吾庐语至晡,旋营盐酪刈新刍。

酒兼麟脯不时有,饭与鱼羹何处无。

力穑勿忘家世俭,堆金能使子孙愚。

俗儿未识贫中乐,妄议书生骨相臞。

关于利于义的看法,不同时代有不同观点。我国传统的儒家义利观,认为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刘克庄也是以儒家观点以“自警”,虽然贫居,仍安贫乐道。所谓乐道,也就是多读书,知事识礼。

这首的前四句写客人来访,作为主人与之洽谈甚欢,并设宴招待。由家备的简单菜肴有鱼有肉,有酒有饭,缘此而生发出一段关于持家的关于人生的哲理感悟。

后四句先言“力穑勿忘家世俭,堆金能使子孙愚”,努力耕作可以丰稔,但不要忘了节俭,否则纵使堆金如山,子孙依赖祖荫,不事正业,不思上进,成为顽冥不灵的愚人。刘克庄颇谙人世兴衰、贫富之理,是智者之语。只有那些蠢人才会以为有了“金”就可以使子孙享福作乐,岂不知那些金反而成了祸害子孙的根子。刘克庄主张力穑,也主张力学,因此又作“力学勿忘家世俭”,其意类同上述。

力穑、力学,可以使人“智”,但不一定使人“富”。这是因为保持了节俭的操守,又不去巧取豪夺,不去损人肥己,也就是传统观念的重义轻利。这在当时社会中是不为一般人所理解的。这就诱发出诗最后两句,“俗儿未识贫中乐,妄议书生骨相臞”,俗人嘲笑书生瘦弱,那里能理解贫者的乐趣呢!

封建社会中儒家的义利观重重地压在人们心头,叫人宁可读书而贫而不去为非而富,这固然有着明显的历史局限性,但叫人力学,而不去“堆金”却是明智的,不管从家庭教育还是社会教育的角度看,都能给人以有益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