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名氏
奇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元代,经济压迫严重,常常使贫苦百姓喘不过气来。这支曲,就是讽刺那些敲骨吸髓的剥削者。
春燕衔泥筑巢,实际上每次所衔的泥很少,可他还要到燕口上去夺泥。针尖头上能有多少铁?可他还要到针尖头上去削铁。有些佛像上喷镀着一层金粉,很薄很薄,可他还要到佛面上去刮金,搜求金粉。这种行为真称得上是“无中觅有”,没有油水可捞之处,他总也想去捞点油水。这前面四句,连用三个比喻,从不伤害生命的角度,刻画了那些剥削者的形象。
曲的后四句,对那些剥削者作进一层的刻画。鹌鹑,一种鸽子样大小的鸟。嗉,鸟类食道下部储存食物的地方,不过鸽子蛋那么大小。可是他还要杀了鹌鹑,到鹌鹑嗉里去寻找豌豆。鹭鸶的腿很细,皮包骨头。,可他还要到鹭鸶腿上去批下点精肉,蚊子是极小的飞虫,可他还要到蚊子腹内去剖挖脂油。刳,剖挖。这里又连用三个比喻,说明那些剥削者,为了极小的利益,即使伤害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紧接着作者发出无限感慨:“亏老先生下手!”
这支曲,连用了六个比喻,比喻剥削者的贪婪无厌和不择手段。后三个比喻,比前三个比喻揭露更其深刻。这种博喻的运用,能使意思表达得十分充分。而这六个比喻中又伴有夸张成分,使剥削者的丑恶嘴脸显得更加鲜明。同时,全曲语言通俗平易而又诙谐风趣,寄怒骂于嘻笑之中,便以在群众中传播。
其实,仔细想来,那位“老先生”为了得到一点蝇头微利,化了那么大力气,使别人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给人以极其凶残丑恶的印象,这种举动是多么愚蠢!这种“老先生”实是当时居于高位的统治者。由此可见所谓高贵者,不过是吸取民脂民膏的寄生虫,他们何谈贤能,实是再蠢不过的贪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