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中吕]喜春来·阅世|原文|赏析|鉴赏|译文|注释

曾瑞·[中吕] 喜春来

曾瑞

阅世

佳章软语醒时和,白雪阳春醉后歌,簪花饮酒且婆娑。开闷锁,闲看恶风波。

【注释】 ①佳章软语:指吟诗唱和。②白雪、阳春:均为古楚地名曲,此处指歌唱③簪花: 古时佳节男女宴饮时男女通习。婆娑: 指舞蹈。

【鉴赏】 不论是吟诗唱和,还是任情高歌,抑或是簪花饮酒又婆娑,都可见出自得其乐的逍遥之意和超凡脱俗的高洁神韵,真令人无比羡慕。然而,仔细读来,便又见出几分无奈的苦衷。世人皆是先饮后醉复又醒,然而曲中却是先言醒复言醉又言饮。作者的独异处即是方醒又醉,即醉再饮。醉了,醒了,复又沉沉醉去。似是在学李白 “但愿长醉不愿醒”,然而又少了太白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的洒脱。昔日阮籍好饮,是因 “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由此而“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晋书》) 隋末唐初王绩也叹道: “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 他们或为避祸,或因愤世而好酒,然而醉翁之意皆不在酒。

那么醉翁之意是什么呢?“开闷锁,闲看恶风波。” 仕途险恶,其阅世之法只能是“闲看” 社会。社会如此的沉闷,曾瑞的方法即是抽身其外,以酒为友,消尽烦恼。

元代一直奉行民族压迫政策,汉人尤其是文人由此险恶重重。但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传统规范的束缚。鉴于此,文人们的生活方式与态度也多有不同。有轻闲舒适的隐居田园的生活,如张养浩在罢官之后所描绘的:“柳堤、竹溪,日影筛金翠。杖藜徐步近钓矶,看鸥鹭闲游戏。”“对着这般景致,坐的,便无酒也令人醉。”有仍对自己的理想与喜好执著追求的,如宣称“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的关汉卿,就狂傲倔强地表示:“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也有的是洒脱不羁隐逸江湖的落拓才子,乔吉在一首自述的小令中说道:“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然而更多的是过着世俗化的、纵恣嬉乐于市井之间的生活,读王和卿的名作《醉中天·咏大蝴蝶》:“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文人狂放的个性已展露无遗。

上述各种生活方式以及曾瑞的 “长醉不复醒” 和 “闲看恶风波”,虽然或逍遥或任放或诙谐,但他们都掩饰不住对自由生活的热爱与追求,而自由与宽容,也正是如今我们所讲求的休闲生活的本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