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所举问汝阳记(十六首)·双调·折桂令 问黄肇
丽春园黄肇姨夫!人道你聪明,我道你胡突。苏氏掂倈,双生搠渰,你剗地妆孤。怕不你身上知心可腹,争知他根前似水如鱼?休强支吾,这样恩情,便好开除。
“丽春园黄肇姨夫!” “姨夫”为当时的市语,是两男共狎一妓之称。“人道你聪明,我道你胡突。”胡突,糊涂,头脑不清而不明事理。奇谲的评说,自然引出下文。“胡突”何以见得?
“苏氏掂倈,双生搠渰,你剗地妆孤。”掂倈,与男人勾搭。搠渰,装作痴呆。剗地,倒是,反而。妆孤,嫖荡,好色。作者快人快语地对三方作出恰如其分的评论,幽默而辛辣:苏卿是倚门卖笑的妓女,本当眉目传神,故弄风骚。双渐是聪明绝顶的才子,早就和苏卿心有灵犀一点通,装作痴呆遮人耳目。而你,倒是个道地的嫖荡好色之徒,实属嫖客、姘夫之流。鞭辟入里的一番话说得黄肇茅塞顿开却无言以答。
“怕不你身上知心可腹,争知他根前似水如鱼?”继浮面的、按常情的一般推测后,作者对黄肇又开始了顺情入理的心理冲击。他要彻底打消黄肇意欲婚配苏卿的念头。你黄肇和苏卿的感情纽带是如此的短拙而且脆弱,你还是撒手作罢吧!这席话是推心置腹式的劝慰,更是斩草除根的利斧,它斩断了黄肇的一线希望。
“休强支吾,这样恩情,便好开除。”支吾,说话不老实,含混、搪塞。便好,妥善、美好。显然,黄肇还不甘心就此退出情场,他还要自作多情地进行解释,还要以鄙言俗语对苏卿进行一点小小的报复,聊以自慰。小令作者不客气地打断了黄肇的话头,层层深入的劝说,铺开黄肇的前进之路,逼着他向前走,赶快结束关系。
全曲以“问黄肇”为题,但全无疑问之意。寥寥数语,突出阐明了苏卿和双渐的爱情基础的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