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蟾宫曲(四首)·二
炎天地热如烧散发披襟,纨扇轻摇。积雪敲冰,沉李浮瓜,不用百尺楼高;避暑凉亭静扫,树阴稠绿波池沼。流水溪头,右军观鹅,散诞逍遥。
第二支曲咏夏。全曲可分三层。第一句为第一层。极写“炎天”之酷热难当,为下面描述人的自我调整张本。“炎天地热如烧”,读法上二下四,“地热如烧”把“炎天”的热度热状形容得无以复加,不需再费笔墨。接下七句为第二层,写避暑,“散发披襟,纨扇轻摇”,先逗出避暑之形态。只此八字,一个雍容潇洒、风雅脱俗的知识分子形象就跃然纸上,“积雪敲冰,沉李浮瓜”是其避暑之饮食。“积雪敲冰”,《乐府群珠》作“敲冰浸酒”。《诗经·豳风·七月》: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可知早在上古时代,我国人民就已懂得储冰备暑了。“沉李浮瓜”,即吃李吃瓜,因李重瓜轻,水洗时李沉瓜浮,故言。瓜、李是我国古代知识分子夏日所喜爱的果品。“凉亭静扫,树阴稠绿波池沼”是其避暑之场所。这里,树木掩映着凉亭,凉亭紧傍着池水,拒毒日于林梢,消酷暑于池畔,我们好像看到“散发披襟,纨扇轻摇”的作者坐在“静扫”过的“凉亭”之中,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石桌上“浮沉”过的瓜李和“冰浸”过的美酒,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暑热于之何有哉!
最后三句为第三层,写炎夏之乐。“右军”指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晋书·王羲之传》载: “(羲之)性爱鹅。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 ‘为写《道德经》,当举群鹅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韩愈《石灯歌》有“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之句,这里以王羲之自喻,并不是要托王羲之的爱好移之于己,而是借此表明自己人是雅人,物是雅物,地是雅地,趣也是雅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