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折桂令忆别(十二首选三)·二·|原文|赏析|鉴赏|译文|注释

双调·折桂令 忆别(十二首选三)·二

想人生最苦离别。唱到阳关,休唱三叠。急煎煎抹泪揉眵,意迟迟揉腮撅耳,呆答孩闭口藏舌。情儿分儿你心里记者,病儿痛儿我身上添些,家儿活儿既是抛撇,书儿信儿是必休绝,花儿草儿打听的风声,车儿马儿我亲自来也!

第二首,同样是写话别,却侧重展露人物内心复杂的感情。曲词从送别写起: “唱到阳关,休唱三叠。”阳关,指《阳关曲》,据王维《渭城曲》谱成,为唐宋时流行的送别歌曲,演唱时末句“西出阳关无故人”重复三遍,故称“阳关三叠”,其曲哀伤,故人说“休唱”。“急煎煎抹泪揉眵,意迟迟揉腮撅耳,呆答孩闭口藏舌。”这三个对仗句,运用当时的方言口语,形象地描绘了女子离别时的痛苦。急煎煎,焦急的样子;意迟迟,动作缓慢迟钝;呆答孩,痴呆发愣;抹泪揉眵,抹拭眼泪;揉腮撅耳,抓耳挠腮;闭口藏舌,张口结舌。这些,都是离别时无意识的动作,恰好表现了她百感交集、肝肠痛绝的心情。

以上是一段精彩的神态描写,下面则转入临别叮咛嘱咐。“情儿分儿”等句,意思是说,咱俩的情分,你心里千万要记着,你这一去,我少不了增添病痛;家中的一切你都可以抛弃,但书信一定不能断绝;要是知道了你在外拈花惹草的消息,我可一定坐着车马来找你的哟!这番嘱托,显露了她对情人的缱绻深情,同时也表现了内心的焦虑和不安。情人离去,得中功名回来自是好事,但如果他见了异乡花草,也可能栖迟不归,这使她极为担忧、恐惧,巨大的阴翳笼罩在她的心头,使她临别时不得不道出隐忧,并大胆宣告: “花儿草儿打听的风声,车儿马儿我亲自来也!”这是对情人的警告,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和权益,她将不惜一切!在这里我们窥见了这位女子泼辣大胆的性格。

在语言上,这首小令分明受了《西厢记》“长亭送别” [叨叨令]一曲的影响,它把日常生活中平凡的词语予以“儿”化后,再加上重叠排比,缀成一首回环反复、流转如珠的曲子,把思妇内心的痛苦展露得淋漓尽致,这种朴实无华而又韵味隽永的曲子,比之浓妆艳抹、雕辞绘句的作品来,真不知高明多少倍,这或许是它被人称颂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