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过宝应县新开湖》宋山水诗鉴赏
杨万里
寒裹船门不可开,试开一望兴悠哉。
空濛烟雨微茫树,都向湖光外面来。
宝应县,在江苏省中部,大运河纵贯县境南北。作者乘舟途经该县新开湖,为湖上风光吸引,诗兴大发,写下了组诗《过宝应县新开湖》十首,这里仅选其一。
初春时分(其五有“湖堤插柳早青葱”句),春寒料峭,行舟水上当然更加感觉到寒意之重。浓厚的寒气紧紧裹住船门,使人不敢稍稍打开。“寒裹船门”,一个“裹”字,将可感而不可见的寒意形象化、视觉化,生动地渲染出春寒逼人的程度。船门紧闭,外面的景致如何呢?诗人又按捺不住想观望湖景的欲望,——不妨略略打开看看。“试开一望”,正体现出这种既畏惧寒冷,又想饱饱眼福的微妙心理。岂知这一望竟使诗人兴致悠然,先前小心翼翼、畏畏瑟瑟的情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可开”的船门此时也该是洞然大开了。只见牛毛细雨轻扬漫卷,如烟似雾,远处岸上,依稀可见点点微茫树影,周围则是湖水泛着泠泠清光,整幅图景使人感到迷濛而又空旷,具有 一种玄远清幽的意境。
此诗本欲写眺望湖景,开篇却极力渲染寒气之重,船门不可打开,先设一道屏障,为后文的反跌作势,这就是所谓“欲擒故纵”的手法,读来便多一层曲折趣味。诗歌在语言上,平易自然,明白晓畅。杨万里的诗作,时人称为“诚斋体” (杨万里号诚斋),口语化即其显著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