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言《登襄阳城》精选经典唐诗鉴赏
杜审言
旅客三秋至,层城四望开。楚山横地出,汉水接天回。
冠盖非新里,章华即旧台。习池风景异,归路满尘埃。
杜审言原籍襄阳,后迁居河南巩县。这首诗是他游宦返乡登襄阳城望远抒怀之作。襄阳,今湖北省襄樊市。
发端一句,写登城人物、时间。“旅客”,诗人自指。“三秋”不仅点出时令(九月),而且是贯穿全诗的情感线索。“秋”,愁也。“层城四望开”写登城感受。以下几联由此展开。
登楼远望,景物尽收眼底,而诗人仅就楚山、汉水及台、池古迹展开笔墨。“楚山”两句从空间着墨,“横地出”描绘楚山连绵雄浑而富有动感。“接天回”写汉水气势磅礴。此联意境旷远,浑伟、闳逸,为千古名句。元方回曰: “楚山一联,子美家法。” (《瀛奎律髓》)
颈联,是登楼见古迹的感受。此联所写景非眼前实景,而是因情联想之景,“冠盖里”在宜城县,“章华台”在监利县,将此两景连在一起,非登襄阳目力所及,而是重在表达“非新里”“即旧台”之意,借以抒发古盛今衰的感慨而已。元方回评曰: “(此)联寓感慨不但张大形势,举里、台二名,而‘新’ ‘旧’二字,无刻削痕。” (《瀛奎律髓》卷一)
尾联,诗人从古道、远景写到眼下城中之景,昔日宴饮繁华之地,今日只见秋风落叶,满目荒凉,怎不令诗人感慨!习池,又称习家池、高阳池馆。在襄阳城南,为襄阳游宴胜地。
首联以“秋”写经线,以视点“层城”为立足点开端,全诗从“四望”展开笔墨。颔联以空间辽阔写“回望”之景,颈联以时间遥远写“四望”之景,尾联以“风景异”、“满尘埃”抒发今昔之慨,回应了首句“三秋至”,收到首尾圆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