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日射》精选经典唐诗鉴赏
李商隐
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
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
这是一首抒情诗,写思妇独居的寂寞,从而寄托了自己甘于寂寞的情怀。全诗写得委婉含蓄,以景物烘托之法刻画人的内心情感。
首联,写明媚的阳光射入室内,熏风习习摇撼着门扉。这里有朝阳、熏风、光彩、声响,在光与影、声与响的旋律中衬托出环境的寂静。在静谧中有位独居的思妇,于无所事事中度过了春天。“香罗拭手”,屈复云: “即袖手空过一春也。”“春事违”暗示了思妇独居无奈。此从环境烘托,人儿无奈,突出了“寂寞”之况。
“回廊四合掩寂寞”写在重门掩闭、回廊四合中,只有“寂寞”笼罩在庭院内。“寂寞”二字通贯全诗,揭示了题旨。这一句将势蓄足,于是结句道:“碧鹦鹉对红蔷薇”,此句极妙。其一,以鹦鹉之声衬托寂寥无声的环境,以“鸟鸣山更幽”之法写出题旨;其二,“红蔷薇”一词,不仅色彩鲜艳、明快,以热烈反衬寂冷,而且呼应了“春事违”,点明此时已是春末夏初;其三,“碧鹦鹉”与“红蔷薇”之间,虽然没有写到人,然而“花鸟相对间,有伤情人在内” (陆鸣皋语,见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其四,这“红”“碧”的色彩浓艳,对比强烈,是在丽语中反衬出哀思,倍见其情之哀。
清人程梦星言“此为思妇咏也。独居寂寞,怨而不怒,颇有贞静自守之意,与他艳语不同,盖亦以之自喻也。” (《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此话提示读者,从诗面上看写独居思妇的寂寞并突出思妇贞静自守之情,实则喻诗人自甘寂寞的情怀与高洁的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