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光羲《田家即事》精选经典唐诗鉴赏
储光羲
蒲叶日已长,杏花日已滋。老农要看此,贵不违天时。
迎晨起饭牛,双驾耕东菑。蚯蚓土中出,田乌随我飞。
群合乱啄噪,嗷嗷如道饥。我心多恻隐,顾此两伤悲。
拨食与田乌,日暮空筐归。亲戚更相诮,我心终不移。
储光羲的诗以描写田园山水著称,古朴质实,上承陶潜、谢灵运,不同于同时代王维、孟浩然的田园乐式地描绘“乌托邦”,下导南宋的杨万里、范成大,在中国田园山水诗的流贯中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即事”即描写当前事物为题材的诗歌,这首诗以老农一日耕事为中心,分三个层次进行描写。第一层共六句,描写“耕东菑” (菑:可种庄稼的初耕地),不违农时。蒲叶“长”、杏花“滋”,时不待人,所以“迎晨”、“双驾”(我与牛)躬耕。第二层四句: “蚯蚓土中出,田乌随我飞。群合乱啄噪,嗷嗷如道饥。”描绘出一幅群乌觅食图,一“饥”、一“啄”极尽饥饿之态,形象地展示出去岁灾荒的悲惨历史。第三层六句写老农(“我”)的恻隐之心,即伤己又悲乌,所以说“两伤悲”;农夫“拨食”给乌,暮归时筐已空空,亲友诮他,而他“心终不移”。
全诗语言古拙,风格朴实,能够寓细致缜密的描绘于浑厚的气韵之中,生活气息浓郁,给人以真切之感。《四库全书总目》说,储光羲的诗“源出陶潜,质朴之中,有古雅之味,位置于王维、浩然间,殆无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