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光羲
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
这首诗写一个青年在幽美静寂的环境中等待情人的到来,并体现了青年热切期待与大自然契合无间的心境。
春日艳阳天,杏花逐波,在水色碧明的绿湾边,一个青年人正悄然垂钓。首句就挑逗着读者联想。“春”字造语尤妙,不仅点出了约会的季节及水湾迷人的意态,且化板为活,与垂钓巧连,钓起的不独是鱼儿,宛然也是春光、是青年心中荡漾着的一泓爱情的春波了!这样,青年借“垂钓”待情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怀人念春之意,得到了巧妙的暗示。“春深杏花乱”句,承上而来,遇景入咏,是写绿湾边杏花繁茂的春色了。“乱”,这里是花叶繁盛的意思,也当是“垂钓”者急切心情的写照。一个“乱”字,一笔两到,语意双关,写出了物态人意。
三、四句借垂钓写人心。由潭边花木转到潭中清水,由水中绿荷写到荷下游鱼,含蓄蕴藉,情意双关。“潭清”句,写水清而不状清之态,却以“浅”字出之,别翻新意,给人以鲜明的视觉印象。“荷动知鱼散”句,写鱼散而不状散之态,却以“荷动”反衬,可谓新颖独特。这一联,诗人以富有民歌风味的诗句,句句写垂钓的情景,恰如其分地表现出青年在爱情的期待中那种既充满憧憬,又略带疑惧的微妙心理,以景语写心语,创出另一番意境。
末两句点明题意,渲染出一幅“人约黄昏后”的精美画图。在嫣红的晚霞中,绿杨依依,莺啭花香,一个青年人驾着一叶扁舟,来到了钓鱼湾,他把船缆轻轻系在绿杨岸边,便悄然地整杆垂钓,等待着情人的到来。
这首诗先写垂钓,篇末才点明爱情,结构艺术委婉而有韵致,意脉承转极尽变化之妙,写感觉细腻入微,写景语偏含情韵,从而避免了气脉尽露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