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赵将军歌》原文与赏析

《岑参·赵将军歌》原文与赏析

岑参

九月天山风似刀,城南猎马缩寒毛。

将军纵博场场胜,赌得单于貂鼠袍。

天宝十三载,诗人赴北庭都护府任职于封常清军幕。这时候是岑参边塞诗创作最丰盛的时期。《赵将军歌》就是这个时期的名作之一。

诗一开头先给读者刻画了一幅寒风呼啸的边塞图。深秋时分,在寒冷的天山脚下,北风夹着严寒,犹如利刀一般割人肌肤。这里用“似刀”来形容寒风刺骨,风之劲急,天气之严寒,已经渲染得令人闻而生畏了。诗人岑参是很善于描写边塞生活,渲染气氛的,他不孤立地写“风似刀”,而是把“风似刀”和“九月”联系起来,形成反差,这样,将边塞生活环境就渲染得更艰苦了。“九月”于内地来说,正是秋高气爽的“小阳春”季节,可边塞就已是“风似刀”了。这里形成的巨大反差,更把边塞的寒风写得触目惊心了。“城南”一句,写很能耐寒的猎马,在寒风中冷得缩缩瑟瑟,进一步把寒风凛冽的气氛,从效应上作了生动的渲染。岑参,不愧是边塞诗的圣手,他在这里把边塞气候的特点形容得臻于极致了。

这两句诗,还没有正面写赵将军,只是渲染环境、渲染气氛,为赵将军的活动,描绘了一个无比艰苦的环境,以衬托赵将军的威武英勇。

后两句构思巧妙,比喻新颖。诗人用赌博来比喻战斗,手法不落俗套。也许以赌博比喻战斗不是岑参首创。譬如李白《送外甥郑灌从军三首》之一: “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丈夫赌命报天子,当斩胡头衣锦归。”但两相比较,岑参这首却更具激动人心的力量,比李诗似高出一筹。岑参在诗中以“纵”来形容“博”,可以使人想见赵将军豪放的英雄气概。苦斗沙场,何等艰辛,可赵将军纵情驰骋于其中,视之如同方桌上的一场赌博游戏,这是何等豪迈的气魄! “场场胜”,“赌得” “貂鼠袍”,他胜得多么轻松,赢得多么潇洒。这里,读者似乎看见赵将军手提大刀,刀尖挑着单于的貂袍拍马而回的轻盈身影。这里所写同前两句严寒艰苦的环境联系起来,在如此艰难困难环境下,却赢得如此轻松潇洒自如,赵将军的英勇善战就得到完美的表现。对比起来,李白诗中所写,就显得太着力了。特别是“赌命”“当斩胡头”等词句太实,缺乏轻灵之感。《赵将军歌》传诵千古,决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