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经典·杜甫《秦州杂诗(其一)》五言律诗原文|翻译|赏析|注释
杜甫
满目悲生事①，因人作远游②。迟回度陇怯，浩荡及关愁③。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④。西征问烽火⑤，心折此淹留⑥。
【解题】
原诗共有二十首，本篇列第一首，作于乾元二年(759)秋。是年关内大饥，人民流离失所，杜甫时为华州司功参军，对朝廷政治完全失望，于是弃官而携家赴秦州(今甘肃天水市)，从此开始了流寓生活，再也没有回京。此诗记叙了进入秦州的情景。仇兆鳌《杜诗详注》云：“首联赴秦之由，次联入秦之难，三联到秦风景，末联客秦心事。”
【注释】
①此句意谓满眼都是为生计艰难而悲哀的事。关中大饥不仅使诗人自己生活艰难，广大人民更为困苦，“满目”即到处可见之意。②因人：依靠人。其时杜甫从侄杜佐在秦州东柯谷(今天水市东南)，杜甫此次入秦州可能是投靠他。远游：指由华州(今陕西华县)至秦州道路甚远。③二句写入秦州道路的艰难和内心的忧愁。意谓度陇坂时因害怕而徘徊不前，到大震关时忧愁无边无际。迟回：徘徊。陇：陇山，亦名陇坂，六盘山南段别称，在陕西陇县西北，延伸于陕甘边境。辛氏《三秦记》称“其坂九回，不知高几许”。怯：害怕。浩荡：即“澒洞”，弥漫无际貌。关：陇关，亦名大震关，在今甘肃清水县东陇山东坡。④鱼龙：水名;又名龙鱼川。鸟鼠：山名。皆在秦州。黄生云：“五六本以鱼龙水、鸟鼠山叙所经之地，乃拆而用之，则鱼龙鸟鼠皆成活物，益见造句之妙，莫如杜公矣。” ⑤西征：西行。自华州到秦州即由东往西。问烽火：打听前路是否有战事。安史之乱发生后，陇右、河西的边防军都东调前线，西部边防空虚，吐蕃乘机侵扰，威胁秦州一带。⑥此句意谓秦洲不稳定，在此久留心里不安。心折：心中摧折，伤感。淹留：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