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宗墨竹》题画诗赏析

王恽

离离香粉淡争妍,莫作荒寒景趣看。

绝似承华宫槛畔,春风和露湿阑干③。

【注释】

①离离:枝叶繁茂的样子。香粉:新竹竹节间有白色粉末状物,味清香。②承华宫:太子宫,显宗为太子时常在宫内画竹。③阑干:纵横貌。湿阑干,竹子和露,露水纵横。

【评说】

本诗选自顾嗣立《元诗选初集·秋涧集》。

显宗,即完颜允迪(?—1185),金世宗之子,世宗大定元年立为皇太子,专心学问,与儒臣讲议于承华殿。二十五年崩,赐谥宣孝,其子章宗即位,追谥光孝皇帝,庙号显宗。朱谋垔《画史会要》卷三:“显宗,完颜氏讳允迪,章宗之父,獐鹿、人马学李伯时,墨竹自成一家。”金显宗墨竹卷,汪砢玉《珊瑚网》卷三○、郁逢庆《郁氏续书画题跋记》卷一、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四五均有著录,并有完颜允迪自题的识语:“带雨。承华殿。大定戊子十一月十二日夜戏写。”大定戊子年为金世宗大定八年,其时相当于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故元人张仲实题此卷云:“显宗与东坡、与可未远,自得汴后,渐染文物典章之道。”

王恽题写的这幅画是带雨之竹,该怎样下笔呢?诗人先不忙写雨中竹,却用“淡争妍”、“荒寒景”加以反垫,说完颜允迪的这幅墨竹枝叶繁茂,墨色渲淡,不要把它当作“荒寒景趣看”,因为这幅墨竹写新篁带雨,得烟啼风嬉之态,意趣盎然。诗的下半首,诗人方才将它比拟成承华宫畔的和露春竹,这是显宗当太子时经常看到的。当显宗画雨竹的时候,抓住雨点和露珠相似的特点,通过相似联想,将当年时时见到的春风和露、湿气淋漓的春竹形象,打入画幅之中。这种艺术构思的匠心和秘奥,被一百多年以后的诗人王恽看出来了,使将它写入题画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