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王朋梅金明池图》题画诗赏析

张珪

万棹齐奔竞出头,锦标夺得志应酬。

吴侬识此争先著,一度赢来便可休。

王振鹏(生卒年不详),元著名界画家。字朋梅,号孤云处士,永嘉(今浙江温州)人。累官至五品。所作宫室, “尺寸层叠,皆以准绳为则,殆犹修内司法式,分秒不得逾越”;而“其运笔和墨,毫分缕析,左右高下,俯仰曲折, 方圆平直,曲尽其体,而气势飞动,不为法拘, 元季界画,可为第一。”

《金明池龙舟竞渡图》作于至治三年(1323),为绢本水墨长卷,今存。此图画北宋都城汴京后廷金明池中赛龙舟的场面。全图场面宏伟,结构巧妙。所绘楼台、龙舟,数量繁多,全在水中。图的右部,宽阔的水面上有五艘龙舟:中间一艘,特别高大华丽,上有楼台多层,左侧伸出三支大桨,舟上人数众多,显然,帝王后妃便在这艘龙舟上。其余四艘,仅舟身作龙形,上面并无楼台,舟身亦较校大舟右边两艘, 距离甚近,紧挨着在争先。大舟左边两艘,距游甚远,一艘已驶近楼台,一艘落后较远。中间拱桥前后,则有更多龙舟,舟上桨橹飞动,人头攒聚,似乎比赛已达高潮,大有人声鼎沸之势。中间偏左,是成群的楼台回廊,飞檐高翘,瓦楞分明, 彩绘精细,门户万千。每座楼台上, 都三三两两地有些宫使在观看。正殿前平台上,有三位官员居中,似是裁决名次者;侍者右二左三站立两边。此图画楼台极为精细严谨,简直一笔不苟,而画龙舟与人物又神采飞扬,极富变化。将严谨与活泼统一熔铸在一个艺术整体中,确非易事。

张珪这首题画诗写得很简括。前两句主要写龙舟竞渡,万棹齐奔,水手们誓夺锦标,以实现壮志。后两句展开议论,点出吴地水手深深懂得输赢的份量,只要赢得一次锦标,便可带来无比荣耀无数奖赏,便可一劳永逸,不再要辛苦操舟,所以他们誓争先著。天子为娱乐,吴民为生活,目的如此不同。人点破这一点,似有警诫统治者之意。

而邓文原的一首同题诗,描写的重点一样,立意则又不同:

溶溶春水戏群龙,画鼓兰桡竞奏功。

得失等闲成愠喜,人生万事弈棋中。

借赛龙舟的得失愠喜来抒写一种人生哲理,认为人生的得失跟赛龙舟下围棋一样,它的偶然随机性太大了,从而告诫人们不必斤斤于去计较和追求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