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文湖州竹》题画诗赏析

顾瑛

湖州昔在湖州日,日日逢人写竹枝。

一段枯梢三作折,分明雪后上窗时。

【评说】

本诗选自王士禛《带经堂诗话》卷二三、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七九。

顾瑛(1310—1369),元代画家,一名阿瑛,又名德辉,字仲瑛,昆山(今属江苏)人。举茂才,署官,皆不就。年四十,即以家财尽付儿子,卜筑玉山草堂,与杨维桢、柯九思、倪瓒、张雨等交游。风流文雅,倾动一时。以诗画著名,工山水、花卉、翎毛。有《玉山璞稿》。

这首小诗以画家昔日的创作热情发端,颇为别致。首句第一个“湖州”,即文同,因他曾任湖州知州,人称“文湖州”。古人常以任职地名代称其人,如唐姚合曾任武功尉,人称“姚武功”,岑参曾任嘉州刺史,人称“岑嘉州”。第二个“湖州”,指文同任职所在地。文同于元丰元年(1078),出任湖州知州,未到任而卒于途中,因此,他实际上并没有在湖州做官,也不可能日日逢人写竹。这里只能理解为人巧用地名,指文同在邛州、洋州等地任知州时,日日为人画竹。“日日逢人写竹枝”句,既表现出他昔日旺盛的创作热情,也反映出求画者日多的事实。诗的后半首,转入画面描绘。诗人说:这一幅竹画风格疏简,“一段枯梢”,枝节多曲折,“三作折”,因为雪压翠竹,呈弯曲状,映上纸窗时,姿态潇洒。全诗赞画、赞画家,浑然一体,笔下透出灵气。王士禛评此画说:“风致不减云林。”(《带经堂诗话》卷二三)翁方纲也说:“仲瑛小诗,极擅风致,《竹枝》固颉颃铁崖,题画亦足配云林。”(《石洲诗话》卷五)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