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残
云蒸泽未知,隐见独多姿。
浮气须臾变①,群峰幻出奇。
【注释】
①须臾:片刻,一会儿。
【评说】
本诗选自日本京都相国寺藏髡残《浅绛山水轴》题诗。
“云蒸泽未知,隐见独多姿。”作者开头两句把画面的朦胧、缥缈形象地体现出来,表现得淋漓尽致。“隐见”,从这里读者可以想象奇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海上神山在雾海中沉福把静态的山写动了,更加深刻地突出了在雾中的形态,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和明快的动感。
如丝如缕的云雾环绕着群山,以柔显刚,突出了群山的挺拔多姿,表现出群山在雾气中动人心魄的雄壮美。云雾和群山,一动一静,一柔一刚,二者完美结合在一起,使整体画面正趋和谐。作者这两句诗真可谓“画外之画”,把画面的美用简练的语言形象勾画出来,使画面的意境延伸出来,让人真正懂得画面的韵味和美感。从这一点可以看到作者的神来之笔,点铁成金。
“浮气须臾变,群峰幻出奇。”写出了雾气的变化无端。在变动的雾气中,群山看起来奇峻怪谲。在雾气的流动中,我们仿佛也看到了群山的动,群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展现给人们的好像是群山的不同形貌,从而现出不同的美。群峰的奇谲正也就在这不断变化的雾霭中得到完美的显现。作者抓住雾气须臾变化,把群山完全清晰地展示在读者的面前,给人以拨开云雾始见山的感觉,从而显得豁然开朗。
这是一首不可多得的题画佳作。作者用雾气笼罩的群山作为诗的开头,使人产生一种“一睹庐山真面目” 的强烈愿望。然后,笔锋一转,把在雾气中隐藏很久的群峰清晰展示出来,使人产生一种酣畅淋漓,一睹为快的感觉。作者这首诗不仅把这山水画的表象传神地描绘出来,而且把山在雾气中的那种神秘、缥缈、雄壮的神韵也都描述得恰到好处,令读者宛如身临其境。
这首题画诗是山水画成功的再创造,使画的意蕴更趋饱满,诗与画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补充申发,既拓展了画面的意境,也拓展了诗的韵味,真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