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中题画稚竹》题画诗赏析

周亮工

弱枝亦有排云势,迸石能为宛转生

共道箬开新样好,谁怜老雨打干声

【注释】

①排云:高耸入云。徐夤《西华》:“五千仞有余神秀,一一排云入泬寥。” ②迸石:迸裂石头。宛转:展转曲折。③箬(ruo):笋壳。新样:新竹的样子。④老雨:时间很长的雨。

【评说】

本诗选自《赖古堂集》卷一二。

周亮工(1612—1672),清代文学家。字元亮,一字缄斋,号栎园。河南祥符(今河南开封)人。明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官御史。李自成陷克北京,南奔从福王于江宁。清人南下江南,亮工降,授两淮盐运使,累擢福建左布政使,迁户部右侍郎。后为闽督所弹劾。康熙初,以所劾不实,再起补山东青州海防道,调江南江安粮道,因事被劾论绞,遇赦得释。周氏工古文词,有秦汉风骨;诗宗杜甫。传世之著有《赖古堂集》、《因树屋书影》等。

一首成功的题画诗不但能够准确地描绘出画面,往往还要申发画外之意,以实生虚,虚实相辅。周亮工这首《题画稚竹》堪称典范。箬叶乍开,稚竹初生,柔弱翠嫩,中的“弱枝”、“箬开新样”都是画中稚竹形象的描模在诗中,作者提醒读者,千万别以为弱枝初出泥土而轻视它,和“老老苍苍一竿竹”相比,它确实显得娇嫩,然而丝毫不影响它直节向上的排云之势,迸裂顽石,宛转求生的精神。当人们在纷纷赞扬稚竹新样娇好动人之时,又何曾想到老雨吹打干竹,更有谁会去赏会此时叮叮咚咚的美妙之音。“千磨万击还坚功,任尔东西南北风”,在风雨的磨炼之下,幼竹才愈显苍劲挺拔,最终成长,傲然挺立,遗世独立。诗人由画面引发遐思,这都属“虚”,正是这一“虚”笔,使稚竹平添了几分神韵和风骨,拓展了画面主旨。同样,诗人自己的审美趣味和人格力量也得到了集中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