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商
苍藓千年粉绘传①,坚贞一片色犹全。
那知忽遇非常用,不把分铢补上天②。
【注释】
①粉绘:用粉状颜色作画。②分铢:极微的面积和极轻的重量。补上天:《淮南子·览冥》说:“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
【评说】
本诗选自《全唐诗》卷三○四。
刘商善画松石,武元衡《刘虞部诗集序》:“公酷尚山水,著文之外,妙极丹青。好事君子,或持冰素,越淮湖,求一松一石、片云孤鹤,获者宝之。”朱景玄《唐朝名画录》:“刘商,官为郎中,爱画松石树木。”这首诗,是画家借着题诗的机会,发抒才非所用的感慨。
题诗从画面上的苍石落笔,写画石的色彩与品性。诗人说用“粉绘”画成的带有苍藓的一片石,流传一千年也不会褪色,仍能保持坚贞的本色。他从石头坚硬的自然属性推想出去,赋予苍石以人的品格,为下文抒写画家的主观情感伏笔。诗的下半首,由画石形象生发开去,谈到石的用途,用“那知”笔头一转,说石头忽然遇到“非常”的用处,也就是被放置到无关紧要的地方,不是用来填补将要崩塌的苍天,那怕是一分一铢也好。诗人以炼石补天比喻施展才能为国出力,给神话故事添上几分现实的光彩,将自己的怀才不遇的深深感慨,寄寓于诗句里,以主观情思融进画石形象之中,使这首题画诗呈现出寄托遥深、富有意蕴的审美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