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水涩舟难进，月白林稀鸟易惊。
老去不堪霜露力，尊中微觉似多情。
【译文】 夜间行船，水似乎变得特别枯涩凝滞，船向前进显得很艰难;月光明亮，树林便显得疏疏朗朗，鸟儿也非常容易被惊吓得乱飞乱叫。人老了便无力承受旅途的霜露之苦了，只有端起酒杯，才稍微感到乘夜船赶路还有不少情趣。
【总案】 这首绝句前二句写月下行船的景物，后二句写诗人的感触。但实则景物描写中也融入了诗人的主观感受，而感慨的抒发也为景物画面增添了一个心境孤寂的人物形象。诗人虽无一字写到白天的情景，但从夜间行船却不难想见匆匆赶路、日夜兼程的急迫。夜晚的水和白日的水并无两样，只是因为诗人急于赶路，再加上两岸的参照物不像白天那样清晰可见，而劳累了一天的舟子也早已筋疲力乏，于是，产生“水涩舟难进”的感觉便十分自然了。天晚之后，航船纷纷停泊靠岸，而独有诗人的孤舟仍继续前进。在明亮的月光下，黑乎乎的船影像怪物似地在水面上滑行，橹声欸乃打破了水面的寂静，使两岸疏林中的鸟儿惊叫乱飞，以为天已经亮了。前两句的景物描写渲染了孤独凄清的环境气氛，为三四句的感情抒发作了充分的铺垫。置身于此情此景，诗人感叹旅途艰辛，借酒慰藉霜露之苦，既隐隐透露出他久经风霜的坎坷人生，也成功地描绘出一幅衰翁孤舟夜饮图，使全诗生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