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护《题都城南庄》抒情赠友离别诗赏析

题都城南庄

崔 护①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注释】

①崔护:字殷功,博陵人。唐贞元十二年登第。终岭南节度使。《全唐》存诗六首。

【诗本事】

护举进士不第,清明独游都城南,得村居,花木丛萃。扣门久,有女子自门隙问之。对曰:“寻春独行,酒渴求饮。”女子启关,以盂水至。独倚小桃斜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崔辞起,送至门,如不胜情而入。后绝不复至。及来岁清明,径往寻之,门庭如故,而已扃锁之。因题“去年今日此门中”诗于其左扉。(《唐诗纪事》)

【赏评】

本事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此诗抒发的物是人非的怅惘之情却如此真切。开首“去年今日”,可见是追忆旧事。现入眼帘的这个桃枝掩映的门扉,一年时光并未将其改变。当时有个年轻女子伫立花下,桃花映衬下那美丽笑靥还在目前,今日却人去屋空,门前暗生绿苔。春日湿润的空气里,只有枝条上繁花不知人的怅惘,仍在春风里怡然盛开着笑颜。

这首诗像个由朦胧的色彩、音乐、香味与心事合成的短片。诗人与这个桃花般妙丽的少女也许深深相爱过,也许只是偶然擦肩而过,却悄悄拨动了诗人的心弦,留下永恒的一瞬间。美好的事物总是令人难忘,可以是一段真挚的恋情,可以是一个心地澄明的瞬间,甚至可以是一朵不知名小花的香味;很久以后,某个时候,让你深深地想起它来。

【诗评选辑】

宋·洪迈《容斋随笔》第五卷(十五则):王荆公集古《胡笳词》一章云:“欲问平安无使来,桃花依旧笑春风。”后章云:“春风似旧花仍笑,人生岂得长年少?”二者贴合,如出一手,每叹其精工。其上句盖用崔护诗,后一句久不见其所出。近读范文正公《灵岩寺》一篇云:“春风似旧花犹笑。”以“仍”为“犹”,乃此也。李义山又有绝句云:“无赖夭桃面,平明露井东。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风。”语意两极其妙。